所以,聶真真在聶府,活的還不如一個下人。
“二小姐您瞧,那位便是聶府的四小姐聶沫兒。”
在聶夫人的身後還站了個女子,濃妝豔抹,衣著浮誇,正拿著個鏡子照來照去。
聶夫人一連生了四朵金花,可偏偏聶真真的娘生了個兒子,聶真真的娘為了自保也為了自己的兒子,竟將聶真真直接送給了聶夫人。
美其名曰是為了聶真真好,其實根本就是送了個出氣筒出去。
聶夫人的三個女兒均已出嫁,都是在聶大人調到橫縣之前出嫁,嫁的人家很是一般。
而聶大人調任橫縣知府後,一切就都不一樣了,聶夫人想要為聶沫兒找一個更好的有權有勢的婆家,這樣的婆家在橫縣是沒有的,所以聶夫人這些年一直在結交京中的夫人們,不知送了多少禮出去才能得來一個請柬。
春桃撇撇嘴,“其實朝陽城的人都知道,這位聶夫人根本不想讓聶真真嫁出去。”
謝芝芝疑惑,“那她想幹什麼?”
“二小姐您沒發現嗎?聶沫兒長得不如聶真真。”
經過春桃的提醒,謝芝芝才發現,聶真真不施粉黛,甚至連個像樣的釵環都沒有,而聶沫兒濃妝豔抹,滿頭釵環,可饒是如此,兩人的長相也是天壤之別。
謝芝芝有些不解,“她可真是奇怪,自己的親生女兒明明長得不如自己的庶女,那為什麼每次都還要帶著出來?”
“二小姐,您知道滕妾嗎?”
謝芝芝當然知道,生為庶女,命好點的遇上善心的嫡母,找個差不多的人家嫁了,可若是遇上黑心的,直接送給自己的親生女兒當滕妾。
滕妾,是最賤的妾,一旦成為滕妾,便不再是良家子,而是跟那些賣身的丫鬟一樣,從此淪為奴籍,身契都捏在主母手中,可以被隨意買賣。
本是府中小姐,卻淪為賤奴,何其殘忍。
所以當今皇后早在五年前就廢除了滕妾,從此以後,任何人都不能威逼良家子做滕妾。
所以,聶夫人真正要向外推銷的從不是自己的女兒,而是聶真真。
憑藉聶真真的長相才情,怎麼可能耽誤到現在,不過是因為那些想要求娶聶真真的人,聶夫人和聶沫兒都看不上罷了。
聶夫人打定了主意,要將聶真真賣出最好的價格。
“這個聶夫人膽子就這麼大?她就不怕被人告發?”
謝芝芝在妙音庵待了太久,對朝陽城的很多事都不知道,可春桃早就習以為常。
“只要換個說法,姐妹同嫁,娥皇女英,就是佳話了。”
謝芝芝與聶真真同病相憐,只是她要幸運一些,謝母沒有生出一個女兒來。
對面的聶夫人看到破裂的車輪,又狠狠掐了一把聶真真,“我告訴你,下次你再磨蹭,就算你跪下來求我,我都不會帶你出來!”
聶真真的丫鬟實在看不下去,“夫人!我們小姐一大早就在您院門口候著呢,足足等了您跟四小姐一個時辰!”
“啪!”聶夫人毫不留情地賞了那丫鬟一個耳光,“死丫頭,這裡有你說話的地兒嗎?再敢頂嘴,就把你給賣了!”
“母親!”聶真真這才抬起頭,一雙翦水秋瞳滿是恐慌與無助,“母親,你答應過我,絕對不會賣琥珀的!”
聶夫人輕蔑的看了一眼聶真真,“下次你知道怎麼做。”
聶真真低下頭,帶著哭腔,“下次,我會提前兩個時辰去等母親和妹妹。”
聶夫人聽到了滿意的回答,這才將目光從聶真真的身上,移到了對面,謝芝芝的馬車上。
“馬車上坐的是哪家小姐啊,譜擺的這麼大。撞了別人還不下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