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清男人的臉,卻看得清他雙眸的黝黑與空洞。
聶峮看見男人張了張嘴說話,可是自己卻聽不見半點聲音。
為了聽得清楚一點,她試探性的靠近了點,可是很快,聶崇道再次張了張嘴,面色有些扭曲——
聶峮駭然的後退數步,那困鎖住聶崇道的鎖鏈忽的化作一條條黑色長龍追來,她意識到聶崇道在叫自己逃的時候,那數條黑色長龍已然直逼她的面門。
聶崇道幾欲發狂的站了起來,甚至不顧自己寶貴的古琴撲來。
在這樣危機的時刻,聶峮心底卻不知怎地沒有了恐懼,反而多了幾分隨性和嗤笑。
心底莫名給了自己勇氣的聲音叫聶峮挺了挺胸膛,張嘴說了一道符文字。
“止。”
詭異的音調猶如天籟般傳來,原本咆哮的長龍與猙獰的尖牙停滯了下來,在那一瞬間,聶峮生生的看著那些長龍猶如定格了一般死死的卡在自己面前的一米之開外。
就連聶崇道的身影也停止了。
聶峮後退兩步,長龍與聶崇道一動不動。
她又上前一步,伸手摸了一把虛幻的黑龍,卻摸出了淡淡的符文氣息。
“原來如此。”
聶峮看向聶崇道,唇角微微帶笑。
“爹地,您是想告訴我,這符文能抵抗天道意志嗎?”
見對方停滯在半空之中,連眼底的驚慌失措都還定格在撲來的那一瞬間,聶峮走了幾步,隔著幾個空間看向聶崇道:“爹地,你不要裝了,我知道是你。”
聶崇道的身影豁然間化作一捧碎片,整個空間的黑色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個青年男子緩緩踏水而來,他每走一步,雪白的地面便如水般波瀾不止,他面板蒼白,頭發如雪,一襲白衣,清冷而又優雅。
聶峮忍不住揚起一抹笑容,歪著頭看向風姿卓越、眉目如畫的青年。
“爹地?”
清雋高冷的青年在聶峮十米開外站定,目光深邃,抿著唇瓣沉默了良久。
見此,聶峮的心口頓時有些難受,血脈的沸騰讓她非常想親近對方,可是一想到他的傷痛和遭遇,她不自覺的紅了鼻頭,淚水裝滿眼眶。
一歲以前的記憶,她早就想起來了。
“爹地……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就像小時候一樣。”
聶峮含著淚委屈的問。
原本淡定如清風的男子頓時焦躁了起來,他握了握拳頭,眉目之間有些無措。
“我……”
聶峮的淚水擋住了自己的視線,她扁了扁嘴,眼見著就要大哭出來,聶崇道當即繃不住自己的臉,連忙道:“不、不是的。爹沒有,我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