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良哲不敢說話,生怕打攪了聶峮。
這次靈石補缺,大部分都是蕭良哲補上的,他雖然也有點心疼靈石,但相比較能源石而言,他更加看重聶峮,權當提前投資,是以到沒有多少肉疼。
聶峮更不要講,本來就不是她的靈石,而且傳送陣的作用並非她一人,蕭良哲也在傳送陣的範圍之內,互惠互利,二者之間補缺傳送陣所需的靈石,亦是全屬自願。
有了靈石,傳送陣的基本也補齊了,聶峮便一屁股坐在臺柱中心,讓蕭良哲坐在自己對面,認真的教他:“等會我們一起做,你看著~”
聶峮做了個手勢,五爪細細嫩嫩的粉白色極其可愛,蕭良哲看了一眼,竟有種心驚膽跳生怕她把自己的手指頭給掰斷的感覺,心靜不下來,更是無法做得更好。聶峮看蕭良哲這麼榆木腦袋,當即氣的腮幫又圓了一圈。
“你怎麼這麼笨啦!?這點動作都做不來!”
蕭良哲尷尬的垂下頭,頗有被老師教訓的羞愧的感覺:“我知道了,你再弄一遍,我一定好好學。”
聶峮氣惱過後很快將情緒拋諸腦後,隨後認真的教導蕭良哲,這次蕭良哲沒有開小差,努力的做了之後他才發現一個問題:“我現在是獸型,該怎麼掰手指啊?”
揮了揮他像極了狐貍爪子的前肢,蕭良哲腦袋趴在了地上,一副“任君處置”的表情。
也不知道為什麼,蕭良哲試過幾次後發現,自己在這片平臺上根本沒有辦法化成人形,所以這麼一來就尷尬了,聶峮僵硬著坐在原地,嘴角一扁,耳朵垂落下來,委屈巴巴的也趴在地上:“你怎麼不早說呀!”
搞了半天還是得依靠自己,聶峮寶寶嘆了口氣,憂傷無比的托腮:“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其實聶峮自己一個人還是可以啟動傳送陣的,只是她擔心自己靈氣後續不足,所以才希望蕭良哲和自己一起,如今看來,連這個新的小弟都靠不住,聶峮一邊鄙視的瞄了眼蕭良哲,一邊認命的深吸口氣。
當聶峮重新打著手勢的時候,蕭良哲才驚駭的發現,之前聶峮教自己的時候是放慢了無數倍,而今聶峮自己打手勢的時候,那速度就是蕭良哲也只能看到一兩個動作而已!
速度太快了!
就在蕭良哲震驚的時候,隨著聶峮的手勢速度不斷增快,他感覺到了地底的震動,親眼看見圍繞著石柱邊緣的靈石發出嗡嗡的聲音,絲絲靈氣擰成麻花轟的竄出,直直的砸進了地面,地上的紋路忽的明亮了起來,那蒙了塵的陣法紋路終於在此刻展露出它的迤邐宏偉,生生的襯得天光大亮,光照逼人!
源自於上古流傳而來的威壓此刻終於壓在了蕭良哲身上,他艱難的趴在地上,嗚嚥著看向口吐鮮血的聶峮,目光微微流露出愧疚和悔意。
早知道這個傳送陣許久未用,但是聶峮還是沒有預料到,這個傳送陣居然還帶著一點天地大勢,那種猶如神魔再現的威壓大山壓頂般轟的砸在她胸口處,讓她差點就栽倒在地。
聶峮沒有放棄,因為傳送陣一旦開啟就不能停止,否則……鬼知道下一秒自己會被傳送陣傳到哪裡去!?
只要她堅持一下,就一定有所回報!
傳送陣的陣紋裡的靈氣運轉如銀灰色的水流般自中心緩緩流淌出去,漸漸的與陣法外鑲嵌的靈石們勾勒在一起,剎那間光芒四射,也正是此時,聶峮儲存在血肉裡的靈氣消耗一空,可是強烈的吸力還在從她肉體裡不斷汲取靈氣。
身體隱隱作痛,丹田更是萎靡了起來,短短一息之間,聶峮不僅吐了口血,還引得自己的肉身幾近崩潰!
咬牙不敢呼痛的聶峮非常非常的難過,焦急之下,手下的動作竟突破了速度,又在這一息之間形成了破竹之聲,小小的肉爪子已經扭曲的不成模樣,還微微帶著血痕。
機遇總是伴著危險,聶峮的身體幾乎崩潰,眼見著法訣即將收尾,可偏偏她體內的靈氣早就消損一空,若是再無靈氣補足,怕是這次傳送即將功虧一簣,聶峮內心急得團團轉,尾巴捕捉痕跡的抽動了幾下,一時之間竟想不到辦法解決此事。
“張嘴!”
突如其來闖入神魂的少年聲音炸響耳畔,聶峮下意識張開嘴,一顆圓潤的丹藥鑽入口中,入口即化,唯餘淡淡的藥香在口中彌漫,丹藥瞬間化作萬千靈氣闖入體內,一大股靈氣順著她的手臂支撐她繼續收尾,還有一股以她為引,與陣法牽連,一齊鑽入陣法中,讓陣法的靈氣繼續運轉,最後一小股鑽入全身經脈血肉之中,一邊滋養一邊堅定不移的轉向丹田。
聶峮就著這股靈氣一氣呵成,猛地打下最後一道法訣,收尾的剎那,傳送陣金光一閃,刷的一下將蕭良哲送出,隨後下一秒,聶峮寶寶身邊環繞的上品靈石統統化作灰燼。
傳送陣法的光芒消散,聶峮一臉懵逼的坐在原地,微微張嘴,一口老血終於吐了出來,揚天長嘯:“吱——”
窩草!她居然沒被傳送走!?
賊老天你玩我!?
蔚藍的天空漂浮幾朵白雲,偶爾飛過幾只妖獸,沖入雲層,轉瞬消失不見。
氣的渾身發抖的聶峮寶寶簡直被搞得奄奄一息沒了力氣,她舔了舔自己的前爪,五根細細嫩嫩的小肉爪上還帶著絲絲縷縷的血痕,像被小刀割出的傷口,一條條縱橫交錯在指頭上,甚至還有一根手指因為用力過大而骨折。
然而聶峮身上根本沒有療傷之藥,靈石也全部交代給傳送陣了,如今她僅剩的財産是食囊中存放的一滴大能精血和一些小零食,對她的傷口根本沒有半點用處!
聶峮在原地趴了許久,痛的眼眶淚水巴巴的落了下來,心塞無比的又舔了舔爪子,嘆了口氣。
幼崽老成的嘆氣瞧著還真像回事,若掠過她那一身狼狽,倒是可愛的緊,可惜一身灰突突,前爪還這斷了一根,血痕不僅沾染了她的手掌,就連毛發也沾上了不少。
沒有看護者的存在,聶峮根本不敢再去嘗試一遍開啟傳送陣了,簡直太坑鼠了有沒有!?聶峮寶寶苦逼無比的在原地打了個滾,心下一狠,從食囊裡吐出那塊大能精血,閉上眼睛,視死如歸的一口塞進嘴巴裡。
精血剎那間化作一股巨浪沖進聶峮的肚子裡,她渾身開始發燙,身體猛地膨脹一圈,最可怕的是連皮毛都掉了個幹淨,只留下白突突的皮,還有那滿身青筋暴跳的血管。
是死是活就看這次了!不成功便成仁!聶峮寶寶如是想到,心下越發堅定了起來,忍下靈魂的撕裂疼痛和血脈的沸騰炙熱,有條不許的引著大能精血牽引體內吞天鼠血脈,一點點將其餘混雜血脈排出體內。
白突突的皮上驟然裂了無數個口子,聶峮的身體想被放了血一樣,不知多少暗紅色的鮮血被排出體內,在整個石柱上形成了一汪凝固的血漿,順著她那些傷口依稀可瞧見絲絲縷縷金光閃爍——
蕭良哲被傳送走的下一秒就感覺到不對,下意識爆退數步,隨後跌進了一汪冰涼的水潭之中,而在原本他站的地上,赫然出現了一隻龐大的老虎,目光森然的盯著水潭,卻遲遲不敢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