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太子妃跟眾家女眷們不約而同鬆了口氣的時候,就在禦花園之中,數叢花牆之後。卻另有一隊人悄然立在彼處。
“宗冕看女人的眼光不錯,林妃比你的那些女人強上百倍。”
蒼老的聲音響起。
成宗凝視著身邊的太子趙啟,而趙啟額頭上涔涔有汗,不敢抬頭同他目光對視。
皇帝道:“方才他們所說的你都聽明白了?”
趙啟道:“父皇,這必然是嘉昌信口胡說的,父皇不要聽她……”
“朕是老了,只是還沒有到痴傻的地步!”成宗道:“那日東宮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還不肯跟朕說實話嗎?”
額頭的汗順著流了下來,汗水慢慢地爬過鼻樑,感覺就像是那天的雨,也是這樣從眉角滑落,幾乎把太子的眼睛都給模糊了。
那天趙啟也喝多了幾杯,內侍進來傳訊息的時候,他已經有三分酒意,卻也無損清醒。
假稱更衣出外,太子在門口見著了從雁北迴來的密使。
因此地人多眼雜,且趙宗冕也在席上,天又開始零星下雨,趙啟便同那密使來至水閣。
密使稟奏:“已經知會了雁北知州陸大人,他也正在加緊對於雁北軍的控制,只是鎮北王那些昔日的將士們……有人不肯馴順,不知該怎麼處置?”
趙啟說道:“聽說鎮北王離開雁北的那天,有很多將領出城送他?”
“正是,大概有一大半校尉以上的將官。”“哼,他們的名字都記下了沒有?”
“呃……若要統計應該是會記下的。”
“這些人通通殺了。”趙啟突然冒出這樣一句。
那密使也嚇了一跳,遲疑著問:“真的要殺嗎?算起來,足也有近百人,且這些人都是難得將才……”
不僅人數眾多,而且都是雁北軍的精銳將官,都是跟著趙宗冕南征北戰歷練出來的,都是最能帶兵的可造之材,就連這密使也覺著貿然殺了的話實在可惜。
太子喝道:“這些人都是鎮北王的鐵杆心腹,留著幹什麼,能帶兵又有什麼用?留著將來讓他們反孤?”
密使不敢再說,正要領命,突然聽到閣子外有奇異的動靜。
趙啟吃了一驚,喝道:“誰在外面?”
半晌,有個聲音微顫,卻還鎮定稟告道:“殿下,是臣妾。”
趙啟眼神微變,知道是誰了,忙對那密使揮了揮手。
密使見沒有機會再說,猶豫著退了出去。
密使去後,趙啟道:“外頭的是蘇良娣嗎?進來。”
不多會兒,蘇舒燕從門外走了進來,身後跟著那貼身宮女,行禮參拜。
趙啟道:“不用多禮,你怎麼在這兒?”
蘇舒燕的臉色隱約泛白:“妾身方才在席上多吃了兩杯酒,太子妃體恤,叫妾身回房休息。”
“你不回去,怎麼反在這裡?”
蘇舒燕道:“因看這水色清亮,所以過來觀賞。”
趙啟問道:“那方才孤跟人說話,你可也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