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霽卿本來懷疑她是把泰兒託付給了尹西園,但聽這口吻不對,不由一怔。西閑在江南舉目無親,除了一個尹西園,又哪裡會有個極穩妥的人?
西閑卻並不想他再深問此事,只道:“三哥,舒燕的事,到底是怎麼樣。”
蘇霽卿呆了呆,後退一步坐在椅子上。西閑道:“那天,三哥應該也在東宮是不是,那天,你可發現過什麼異樣?”
那日是蘇舒燕生日,蘇霽卿跟蘇大人自然也在,蘇霽卿聽西閑問,白著臉搖頭:“我、我什麼也想不起來。”
那天,在趙宗冕去過蘇府後,蘇霽卿見蘇舒燕氣的幾乎失去理智,生恐她沖動之下又做出其他的事來,於是那天他找了個機會,就把西閑並沒有死的真相告訴了她。
蘇舒燕起初不信,覺著蘇霽卿是編出來哄她的話,蘇霽卿索性把他們如何逃離,如何在泰州順利生下孩子,西閑如何給孩子起名泰兒,大家又去江南隱居等話都告訴了蘇舒燕,就算是捏造也捏不出來的。
蘇舒燕這才信了,當下抱著蘇霽卿喜極而泣。
蘇霽卿又慌忙安撫了她一陣,讓她好生保重,千萬不要再輕舉妄動之類。蘇舒燕一一答應了。
蘇舒燕道:“哥哥放心,我再也不亂鬧了就是。從此後我只好好養胎,以後……一定可以跟姐姐再相見,畢竟她也答應過我會再見面的,也是我傻了,竟就信了她沒了的鬼話。”含著淚笑的十分開心。
從此後蘇舒燕果然謹謹慎慎,直到那日她生日,聽說趁興小酌了幾杯。
蘇霽卿道:“這是此後我聽母親說的,妹妹那會兒喝的半醉要回去歇息,母親本要陪著她的,妹妹只叫她在外頭跟客人同裡頭出了事……”
西閑轉頭,悄悄地拭去眼角的淚,她想了想,問道:“當時事發之前,外間席上,所有人可都在嗎?”
蘇霽卿擰眉道:“所有人?想不起來了。”
西閑道:“那太子殿下應該也在?”
蘇霽卿一愣,神情有些恍惚:“太子……我記得太子在那時正好出去了。”他遲疑地看向西閑,彷彿猜到她的意思。
西閑忙道:“我只是隨便問一問。三哥別放在心上。”
蘇霽卿嚥了口唾沫,低頭想了想,問道:“你方才去了鎮撫司,見過王爺了?他……他可怎麼說?”
西閑把趙宗冕告訴自己的話也同他說了。蘇霽卿臉色複雜,半晌沒吱聲。
過了會兒,蘇霽卿才說道:“因為先前妹妹跟王爺爭吵過,所以這一次出事,也有人說,妹妹是因為替你不忿,所以跟王爺起了沖突,才給王爺失手害死的。可是我心裡明白,你的事我已經跟妹妹說了,她絕對不會因此再遷怒王爺,自然不至於什麼沖突。我雖然懷疑過王爺動手的可能,但……如果不是王爺,又有誰敢對太子良娣下手,而且妹妹還懷有皇嗣?”
想來想去,能符合這種暴戾行徑的,似乎只有殺人如麻視種種規矩如糞土的鎮北王了。
西閑才要安撫蘇霽卿幾句,突然看見前方窗戶外有人影若隱若現。
西閑一皺眉,道:“來人。”門外有內侍行禮,西閑向著那邊示意,冷道:“去看看是什麼人這樣大膽。”
內侍領命出外,招手喚了兩名侍衛過來,帶了轉到那邊,果然見一個人趴在視窗鬼鬼祟祟的。
內侍喝道:“是什麼人如此放肆膽大,竟敢偷聽娘娘說話!給我拿下!”
那人嚇了一跳,回頭見是如此陣仗,早軟了:“是我,是我,我是她的嫂子。”
“什麼‘她’!混賬東西!敢對娘娘不敬。”
於青青見這太監臉色酸硬,忙對裡頭叫道:“西閑,是我!叫他們別誤會了。”
卻聽得身旁有人道:“你方才叫我什麼?”
原來是西閑跟蘇霽卿兩人走了出來,於青青看著西閑泛著冷意的眼神,心頭一凜:“我……”
西閑道:“我叫你嫂子是敬重你,你若自己不尊重,就不要怪我沒有情面可講。”
於青青臉色灰敗:“我也、沒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