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為什麼這麼說?”
“兔死狗烹而已,現在四野暫時平安無事,太子監國,不日只怕還要登基呢,把眼前的障礙清理清理是應當的。”
“不會吧,王爺又不是障礙,他是常勝將軍呀,”阿芷湊過去,仰頭望著牆頭上的尹西園,“我可喜歡王爺呢。他不會有危險吧?”
尹西園笑道:“你見過鎮北王?怎麼就喜歡他?”
“王爺能打勝仗呀,聽說長的也好看。”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他的一個側妃兩個侍妾都死於非命,顯然是個克妻命……”
“不許你這麼說王爺!”阿芷尖叫。
尹西園說道“克妻命”,突然靈魂出竅一樣,一動不動。
阿芷愣怔:“先生你怎麼了?”
尹西園卻抬手拍拍額頭,叫嚷道:“有了有了,這不是現成的好戲嘛!”他一時高興手舞足蹈,卻忘了自己腳下還踩著一個鼓凳,如此亂動之下,鼓凳搖晃,只聽尹西園哎吆兩聲,從牆頭上消失了,隔著牆只聽見噗通一聲,想必是跌在地上。
阿芷叫道:“先生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尹西園回答,然後一疊聲地催促道:“羅漢,快給我磨墨!”
西閑見尹西園說什麼好戲,心中有個不大妙的預感,卻也不好幹涉。只得由他去了。
細看泰兒,幸而這孩子睡得很沉,並沒有給兩人吵醒。
等阿芷回到跟前兒,西閑才低聲問道:“你打聽著,鎮北王是什麼時候上京的?”
阿芷道:“像是臘月之前就啟程了,聽人說年前就能到京呢。”
“是一個人嗎?”
“之前不是文安王爺在雁北嗎,像是他陪著的。”
“我是說……沒有帶兵?”
“這個沒聽人說過。”阿芷說了這句,忍不住又問:“奶奶,你說鎮北王真的會有危險嗎?”
西閑道:“我怎麼會知道呢。”
阿芷眨眨眼:“奶奶,你先前也是京城人,那你……有沒有見過王爺呀?”
西閑垂眸一笑:“我們這種平頭百姓,哪裡有機會見到那種貴人呢。”
阿芷嘆了口氣:“說的也是。唉,我真是做夢也想見王爺一面。”
西閑啞然失笑,望著阿芷天真而嚮往的臉,此刻所想起的,竟是當年同樣對趙宗冕一心憧憬的蘇舒燕。
按照行程計算,這會兒蘇霽卿應該已經回了京城了,只不知道他將如何應對那令人頭疼的局面。
蘇霽卿這會兒的確回了京,不僅是他,趙宗冕同文安王一行人也在半個月之後到達。
原本因為西閑的遭遇,蘇家眾人也極為難過,畢竟西閑跟蘇舒燕那養好,夫人又當作幹女兒一樣。
不料蘇舒燕有了身孕的訊息傳回來,上下才又高興起來。
恰好蘇霽卿又回京了,簡直如雙喜臨門。
只是礙於林家仍沉浸在悲痛之中,蘇大人有所顧及,府內行事也相應的低調,可畢竟蘇良媛有孕此事非同小可,於是連日來府內登門祝賀者絡繹不絕。
恰好蘇舒燕跟太子請示過了,要趁著三哥回京,也回孃家一趟,趙啟也一口答應了。
當初蘇霽卿離京的原因,雖然沒有說過,但滿府的人豈會不知道,所以大家都沒說什麼,只由得蘇霽卿滿天下的去散心而已。
如今蘇霽卿回來,蘇大人夫婦也以為他是想通了,自然歡喜不盡。
正趕上蘇舒燕回府,時隔經年,兄妹兩人終於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