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潛極為鬱悶,偏偏不能表露出來。
這兩日,關潛在王府跟軍營之間來回,密切打聽北研的訊息,恨不得自己飛到北研一探究竟。
陸陸續續有戰況傳了回來,說是盤踞在祁山的流寇給鎮北王擊垮。
雖然鎮北王打勝仗是在意料之中,但訊息傳開後,雁北的百姓們仍是高興非凡。
祁山地形險峻而複雜,易守難攻,以前流寇侵擾百姓,官兵追擊的時候,他們走投無路往往會鑽到祁山,官兵入內多半會給一一擊破,等官兵退後,他們再休養生息,捲土重來。
所以打勝仗容易,真的能攻入祁山將盤踞在內部的賊寇清除,那才是難中之難。
也不知鎮北王用了什麼神機妙策,或許只能用神兵天降來形容了。
關潛的心卻一面歡喜,一面憂愁。
他當然替趙宗冕打了勝仗而高興,可卻難免擔心,等凱旋歸來之日,他會帶著那個叫瑛姬的女人回到王府。
如今真珠院住的是林西閑,到那時候,讓側妃情何以堪。
且在這短短幾天內,滿城風雨,說是王爺最寵愛的侍妾失而複得,美人隨之凱旋,簡直是雙喜臨門,鎮北王天生的福將。
終於等趙宗冕回城之日,滿城百姓夾道觀瞻,卻見趙宗冕人玄衣銀甲,人在高頭駿馬之上,飄動的“鎮北”二字的大旗之下,果然是神兵天將,高貴俊美,威嚴神武。
若不是王妃叫關潛幫著主持府內的歡迎事宜,關潛一早就要跑到大營去了。
他懸著心,遠遠地看到鎮北王一行越來越靠近,並不見什麼女子……正在略鬆了口氣的時候,卻又發現隊伍中間有兩名士兵抬著一頂小轎。
關潛瞠目結舌,同時心火躥升,再也按捺不住,拔腿迎了上去,因跑的太急,下臺階的時候幾乎一頭栽倒。
趙宗冕人在馬上,見他拉住韁繩,便笑道:“潛兒,這麼想你舅舅了?小心著別磕跟頭兒。”
關潛回頭看了一眼那密不透風的小轎,掩飾不住滿眼的厭惡,直接問道:“舅舅,你真的帶了那個女人回來?”
趙宗冕挑了挑眉,然後笑吟吟道:“什麼這個女人那個女人,不要這樣無禮。”
這就是承認了吧。關潛拼命剋制:“我聽人說瑛姬回來了,可舅舅難道不在意,她先前……”
趙宗冕卻彷彿不願跟他糾纏:“行了,你這毛頭孩子懂什麼,快讓開。”
“舅舅,”關潛見他一臉毫不在意,忍不住叫道,“側妃的身體本就不好,先前還幾乎動了胎氣,你這會兒把這女人帶回府去,叫她如何自處?”
趙宗冕微微一怔,在馬上俯視著關潛,片刻才笑道:“別把她想的跟你一樣目光短淺,她要是那種肯爭風吃醋的人,本王還更喜歡她呢。”
這會兒人已經到了府門口,知州陸康跟一幹官吏、賢達等躬身相迎。
趙宗冕含笑還禮,回頭向著那小轎一揮手:“抬進去!”
居然如此?!
關潛眼睜睜地看著,簡直要窒息。
他雖然不是女子,但從小在公府內宅長大,見過那種內宅婦人爭風不讓的情形,雖然西閑未必會真的動氣,但關潛一想到她,將心比心,已經先受不了。
若不是還有些許理智,小公爺一定要上前將那轎子踢翻。
眾目睽睽之下,那頂備受寵愛的小轎子一直給抬到了真珠院的門口。
柳姬王琴兒等早知道了訊息,本是要跟王妃一起迎接鎮北王回來的,突然聽了這訊息,也顧不得禮數了,兩人忙過來觀望。
正在詫異議論之時,卻見王妃匆匆趕來,喝道:“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