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太子趙啟笑道:“王妃果然是蘭心蕙質,令人耳目一新。”
趙宗栩也望著西閑,只是目光之中若隱若現地有一絲悵然,聽太子如此說,他便也道:“我同皇上的意思一樣,林妃配宗冕是可惜了。”
成宗說這話,西閑還可低頭聽著,沒想到文安王也當面如此說,頓時臉頰薄紅。
太子跟成宗皆都笑了起來,趙宗冕上前一把攥住了西閑的手,對成宗道:“皇上,我該正經辭行出京了。”
成宗道:“你又急什麼?”
趙宗冕道:“再不走,留在這裡給你們羞辱嗎?”
大家又笑起來,成宗正斟酌著要開口,趙宗冕又道:“皇上,今日的話我聽進去了,先前不過是我胡說的,你別放在心上,也不必過於憂慮,我回雁北後,會加緊訓練些頂用可行的將官,有道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一個得力能幹的將士比一百個士兵還管用,我訓練好了,就把他們送回來憑你差遣,你愛把他們發落到哪裡都成,皇上,你說這法子好不好?”
成宗聽了,臉上才慢慢地又浮現出喜悅之色,他笑著點頭道:“你這狗嘴裡也能吐出象牙來了,這法子是極好的。”
趙宗冕道:“好就好吧,不正經多贊美我幾句,偏又說些不中聽了,這次我可真的走了。”
成宗才斂了笑,頷首道:“太子,文安王,你們替朕送宗冕出城吧。”
太子趙啟跟文安王趙宗栩領旨,陪著趙宗冕出宮。一路上趙宗冕握著西閑的手,時而用幾分力道,時而用手指撓她的掌心,沒個消停。
西閑只低著頭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的,直到趙宗冕用力一扯,故意害得她站立不穩,向著他身上倒過去,他就趁機一把抱住,故意說道:“小閑你怎麼了,是不是又頭暈了?方才在裡頭站了那半天,肯定累壞了。”
趙啟跟文安王在旁邊側目相看,趙啟不知究竟:“王妃臉色不佳,想必體虛所致,出城之後免不了又車馬勞頓,一路可要好生保養。”
文安王早看破趙宗冕在搗鬼,只不說破。
待出宮之後,西閑畢竟得先回林府辭別,太子趙啟先回東宮整裝換服,統率送行的文武官員,暫由文安王陪著他們前往。
林府門口,林牧野楊夫人等早就等候多時,見西閑下車,楊夫人幾乎先忍不住滾下淚來。
一家子行了禮,林禦史跟東來請了文安王跟鎮北王入內,趙宗栩很是體諒,便對林禦史道:“我們只是陪著林妃回來的,林妃這一去山長水遠,老大人不必拘禮,還是入內見一見吧。”
趙宗冕才也說道:“很是。若不能說幾句體己話,她心裡也未必安穩。請去吧。”
林牧野見他兩人都如此相讓,這才告退入內,卻見內室之中,楊夫人緊緊地抱著西閑,哭的淚人一樣,連於青青也不禁面有戚色,默默地立在門口。
東來走過來,規勸夫人:“母親不可再哭了,若是妹妹哭紅了眼睛,給人瞧見了很不成體統。”
楊夫人勉強止住,東來卻也紅著眼圈道:“妹妹這一去,可務必要保重自己。”
西閑拭淚道:“父親眼見年高,母親身子又不算甚好,我去之後,家裡這所有,就多勞哥哥跟嫂子照料了。”
東來道:“放心就是。”
林牧野在門口聽見,不由老淚縱橫,竟然不能邁步入內跟西閑話別。
林家眾人惜別之際,外間突然道:“東宮蘇良媛到了。”
西閑抬頭看時,果然是蘇舒燕從門口匆匆地走了進來,楊夫人因方才哭的頭暈,趁著這時侯便由於青青跟東來陪著出去了,留給他們小姐妹話別的時間。
蘇舒燕進了門,也顧不得跟其他人寒暄,只忙上前來一把抱住西閑,還沒開口,淚珠已經先落下來。
兩人坐在床邊,低低密密地說了一會子話,外間便有宮女來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