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立馬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王爺說得可是真的?”
“放肆!”
這時,守在一旁的大管家沈宮冷不丁哼了一聲,讓亢奮無比的曹安立馬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趕忙坐了回去。
“曹將軍放心,這件事情要說難辦,其實也並不難辦!”段平生拉長了聲音,賣了個關子,“可要說好辦,但也有些難度。”
那曹安被段平生的話,搞得抓耳撓腮好不自在,立馬拍著胸脯說道:“王爺但說無妨,缺銀子還是缺什麼?只要能保住卑職全家,就算丟盡萬貫家財,也沒問題。”
“萬貫家財!”
段平生用指關節輕輕敲了敲扶手,冷笑一聲:“看來曹將軍這些年沾過的油水不少啊!”
曹安知道自己失言,神色尷尬,但面對段平生這幾乎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直接坦白道:“不瞞王爺,當初呂大人主政西城,以廣進賭坊為核心打造了一條堪稱龐大的利益鏈,而我這個西城守將便是必須要打點到的一環,是所以進賬不少,但也不是拿得最多的人。”
“哦!”
段平生眼睛一亮,暗自一笑出言問道:“本王倒要洗耳恭聽,想要知道知道還有誰能比你撈得更多!”
曹安動了動嘴,沒有多做猶豫,如實招來:“大頭自然是呂大人拿了,其次便是龍門,我們辦事肯定逃不過龍門的眼睛,至於顧大人那裡,他只是顧忌呂大人皇親國戚的身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接下來的便是呂大人的三位心腹。”
說著,曹安報出了那三人的名字,段平生注意到,其中一位已經被呂三思當做棄子,丟給了顧昊,至於另外兩人,盡管沒有在朱園前圍攻呂三思,但也沒有被他帶去幽州,如今的日子,過得也不安生。
“再之後,就是卑職了,卑職之下的那些人,只是拿了很小的一部分,他們想掙大錢,所以抱怨呂大人不敢放開手腳,這才出了那天的事情。”
曹安有些汗顏,因為在他口中的“那天”,他也親自上陣趕到朱園,想讓段平生付出屠滅蝰蛇幫的代價,至於後來一幫人突然情緒爆發攻訐呂三思,他很是理智的沒有參與,因而也沒有被呂三思當做犧牲品,送給顧昊作為政績。
段平生輕笑一聲:“呵呵,曹將軍不必介懷,本王的朱園還需要曹將軍多多照顧啊,另外,那兩座酒樓,近來也重新整修完畢,到時候還請曹將軍前來捧場!”
蝰蛇幫覆滅後,旗下的朱園以及兩座酒樓都歸了段平生所有,朱園成為了丐幫的總部,而酒樓則交由珍瓏閣幫忙整修一番,眼看就要到了重新開張的意思。那曹安從段平生的話中,聽到了隱含的意思,頓時向段平生表達心緒:“王爺,只要您肯幫助卑職度過難關,以後無論什麼事情,我曹安都萬死不辭!”
“曹將軍能夠這麼想,本王倍感欣慰,只是本王先前說難辦,不是故意推諉,而是想讓冷麵判官鬆口,不能只憑本王一人,還需要曹將軍,以及另外兩位大人!”段平生嘴角露出莫名笑意。
曹安聞言微微一怔,突然有些為難的說道:“王爺,要是讓卑職出手,那自然毫無問題,可那兩位大人,不是我能輕易請動的。他們雖然拿得比我還多,但是更加隱秘,位置也沒有卑職這般顯眼,尤其是近些天抹去了不少汙點,所以他們不太可能答應。”
對此,段平生倒是不太擔心,因為他早就得到了呂三思的身份信物,只是這些天一直沒有動用,便是為了等待合適的目標主動登門。雖然他拿著信物,有一定把握收服呂三思的舊部,但只有等著別人來求自己,才能發揮最大的效果,好在,被逼無奈的曹安前來相求,讓段平生的計劃得以順利實施,也直接開啟了重要的缺口。
“此事,曹將軍不必擔憂,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那冷麵判官要實在是沒燒的了,總會回頭看一看。”段平生不再隱瞞,將呂三思的玉佩拿了出來,“你拿著此物,去找另外兩位大人,就說,想要保住烏紗帽,就在酒樓開張的日子去吃頓酒,屆時,本王會告知爾等,如何才能渡過難關!”
玉佩一亮,曹安的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沒少和呂三思打交道的他,自然是知道這玉佩代表著什麼,便不由得深深望了段平生一眼。因為在他們看來,段平生和呂三思是絕對的敵人,誰能想到,呂三思會將這枚玉佩交由段平生的手中?這豈不是代表,讓段平生整合呂三思的所有舊部?
曹安默默的接過玉佩,沒有追根究底的問他,到底是怎麼將此物拿到手的,更沒有問段平生為什麼會這麼有把握擺平了那位新晉上任的刺史大人。
沈大管家接到段平生的眼神,便走到曹安身邊,這位西城守將有些眼力,知道段平生想要送客,便立即告辭,隨後踏著不知是沉重還是輕松的步法,離開了王府。
段平生沒有起身相送,因為他想給曹安留下一個無比強勢的形象,等到沈宮回來,便向他吩咐,令那兩座酒樓的開張日期,提前之後天正午,因為要是再晚一段時間,恐怕那位刺史大人,就等不急想要把火燒到西城了!
在之後的時間,府中再無瑣事,段平生便繼續潛心修煉,直到次日朝陽升起,王府之中也沒有生出其他事端。
但今天一大早,便又有人來到了王府,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位說一不二的幽州將軍!
李長林無視了守門侍衛,而王府中人也不敢阻攔這位,直到副統領古夏匆匆傳訊,他才知道那一位已經輕車熟路的走進了埋書樓中。
有道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段平生立刻起身,趕赴埋書樓,心中期望著,陪伴小凳子的勝峒道長不要讓小家夥受到半點損傷,而事實也說明,是他多慮了。
李長林不是毒婦宋稚,他對於小凳子沒有多少惡感,等到段平生沖入埋書樓,發現小凳子好端端的看著書,勝峒道長則有意無意的站在身邊,段平生將視線投向埋書樓深處的排排書架,得虧他目力強大,否則也難以發現那位幽州將軍的身影。
“咳咳,王爺,李將軍說他只是來拿一本書。”
勝峒道長見段平生神色有異,出言解釋道,而不等段平生做出回應,李長林的聲音便又突然傳來。
“除此之外,我還有其他的事情,想找你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