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中住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韓笑韓女俠,而段平生之所以前來,便是為了白天的事情。
龍樹婆婆對於韓笑的態度過於詭異,讓段平生不得不前來問個清楚,盡管他知道這樣做或許會傷害到韓笑,可是,龍樹婆婆的那一句“誤入歧途”,彷彿一隻無形大手,強迫著將他推到這裡。
沒有敲門入院,段平生直接動用碧水踏波翻過院牆,壓低腳步屏氣凝神,悄悄來到一間還燃著燭光的房屋窗前,透過窗紗,他隱約看到風姿綽約的韓笑,正捧著一卷讀物,不用想,段平生就知道,那正是韓笑從埋書樓中取走的佛經。
似乎是韓笑的警惕性過高,也似乎是段平生無意中暴露行蹤,燭光突然滅去,房屋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剎那變化,讓段平生心中一凜,不過他沒有急於進入房中,而是仍舊按兵不動,運用化神點燈後再度強化的五感,凝神感知著房門中的動靜。可讓他奇怪的是,韓笑彷彿是突然消失了一樣,不僅聽不到動作聲,就連呼吸都消失得一幹二淨。
人呢?
段平生眉頭微皺,他堅信韓笑定然還在房門之中,可是這詭異局面,讓他拿不定主意,是繼續等待還是突然出動。就在這時,房門中終於傳出了動靜,緊接著,燭光便再度亮起,韓笑仍舊手捧佛經,一切彷彿從未改變。
但段平生心中,卻突然警兆頓生,下意識的向一旁閃去。
就在這時,一道寒光突然破窗而出,段平生額間驟然留下冷汗,要不是他反應及時,指不定這一劍就讓他命喪當場!
嘶!
這小妮子下手真狠啊!
段平生沒有絲毫停頓,便繼續閃躲,而那柄寒光利劍如影隨形,死死的追著段平生,直到為整個窗戶下沿,留下了極其平整的一道痕跡。
然而,房門中的那道倩影,似乎沒有任何停手的意思,眼見段平生躲到無法攻擊的地方,便直接撞破窗戶闖入院中,追殺段平生。月光為佳人身姿穿上一件朦朧衣衫,顯得極其誘人,韓笑顯然沐浴不久,濕潤長發輕輕一攏,搭在背後微微飄起,嬌軀隱藏在一層輕柔白紗之下,動靜之中,妖嬈盡顯。
段平生可沒有功夫欣賞那隱隱約約的春色,因為寒江雪映照著韓笑那無比冰冷的眼眸,以及面龐中的冰冷殺機,顯然,韓笑動了真火,要是搞不好,還真有殺了段平生的可能。
這小妮子瘋了!
段平生可不是泥捏的菩薩,被韓笑這麼逼著追殺,心中自然火氣直冒,手中銀光一亮,便有數根銀針迸射而出,直奔韓笑的嬌軀而去。
叮叮叮!
金鐵交鳴之音驟然炸響,長劍一橫,韓笑便輕而易舉的將銀針擋下,她憑借主動優勢,運用更為嫻熟的碧水踏波,直接欺入段平生的近身,施展出劍法寒江刺雪上的招數。
寒江刺雪乃是為名劍寒江雪專門創作的劍法,兩者相得益彰相輔相成,一時間,庭院之中寒光大冒,居然讓段平生生出無法招架之感。不過,段平生並不是沒有還手之力,他要是突然動用劍氣飛針,倒是能夠反克韓笑,但這是他的底牌殺招,一旦動用,或許會將韓女俠傷到。
雖然到了這個地步,韓笑殺機畢露,但他還是覺得,兩人沒有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而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從院牆上飛出,段平生不想傷到韓笑,便只能動用竹龍的力量。二者心意相通,得到段平生的指示,竹龍立時現身,然而讓段平生想不到的是,韓笑居然早就對竹龍做出了防備!
霎時間,韓女俠的身上有澎湃氣勢猛然爆開,練練倒退的段平生居然被這氣勢直接吹得撞在院牆之上,而竹龍在猝不及防之下,同樣中了韓笑的道,小小身影不受控制的飛向院外,沒有辦法再為段平生提供幫助。
此時的段平生,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背脊重重撞在院牆之上,哪怕他的身軀經過強化,卻也有些吃不消,眼看著韓笑乘勝追擊,彷彿鐵了心要將他斬殺在此,段平生心說,莫非現在就要將用作明日比試的化神功法,護身自保?
好在,情形沒有段平生想象得那麼糟糕,韓笑在關鍵時刻,扭轉劍鋒軌跡,堪堪擦著段平生的耳際,深深刺入院牆之中。
悄悄鬆了一口氣的段平生,本想說些什麼,便緊接著看到韓笑毫無減速之勢,猛然沖來,霎時香風撲面,緊接著自己的肩頭便突然吃痛起來。
原來,是韓笑突然洞口,死死的咬住了段平生的肩膀,好巧不巧的是,這一次的位置,與上一次完全重合。
此時此刻,段平生側臉看著韓笑的模樣,心中不知是哭是笑,兩次挨咬居然都在同一個地方,這真是有些值得慶幸啊……
段平生也知道韓笑心中充滿了怨氣,他便沒有動作,忍著痛處任憑韓笑處置。韓女俠倒也沒想著真的把段平生給怎麼著,只是最初用力要了那麼一下,便悄悄鬆口,就這樣靠在了段平生的肩頭之上。
兩人以一個極其詭異的動作,陷入了寂靜之中,直到韓笑回過神來,才默然起身,抓著名劍寒江雪,轉身便走,面色淡然,毫無留戀之意。
段平生自然不會這麼簡單放她這麼離去,一把抓住了韓笑的手腕,對方無法掙脫,便只能背對著段平生賭氣說道:“快點放開我!”
“嘿!”段平生的臉上露出笑意,“你剛剛可是咬了我,就這麼想著溜走?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韓笑猛然轉過身來,嫵媚面龐露出冰寒之色,憤然質問:“那我倒要問問你,為什麼大半夜的突然潛入我的房門之外。”
“呵!我乃武幽王,這王府裡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段平生頗為霸道的說道,“我願意出現在哪裡,就出現在哪裡,你管不著!”
韓笑瞪大了水靈靈的眼珠子,怒不可遏的盯著段平生:“真要照著你這麼說,本姑娘住在王府裡,豈不也是你的東西了?我的房間,你也可以隨意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