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說,要是讓在場的這些幽州權貴,貢獻出各自家中的一半存糧,就絕對不會興起下午的災民騷動。
“浩然兄!”
出言者乃是呂三思,而浩然則是刺史大人的字,之所以在這個場合這般出言,是為了顯示兩人的關系比較緊密。顧昊看著眼前這位肥頭大耳的笑面虎,拱手應道:“呂大人。”
一言知深意,胖乎乎的呂三思眯起了眼睛,陷入肥厚面頰之中,旁人看起來他是在微笑,可他自己心中卻不怎麼美妙。
單單三個字就讓他明白了顧昊的表態,對於蝰蛇幫的這件事,他不會偏向自己,當然也不會給武幽王賣好。
當然,哪怕顧昊不選擇中立,呂三思也不怕,因為眾目睽睽,他武幽王還能洗脫罪名了不成?
“見過王爺。”
顧昊對段平生說道,語氣淡然,讓呂三思在心中暗自點頭。
“一點小事,還要麻煩顧大人親自跑一趟。”
段平生沒有露出討好的姿態,就像平常閑聊一樣,讓顧昊就坐於上首位置,正好與呂三思相對。
“王爺,聽說……”
顧昊正想著該怎麼開場,結果就看到段平生猛一抬手,打斷了他的話:“在開始之前,本王想說幾句話。”
此言剛落,立時引來猛烈反駁。
“哼!顧大人都來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不會是你害怕了,想要賠禮道歉吧?武幽王,你不覺得有些晚了嗎?”
“就是!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一時間,堂中叫囂著無數,個個都伸長了脖子漲紅了眼睛,大張著嘴巴,恨不得將段平生給活吃了。
俗話說得好,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這些人大都能夠猜到等新刺史上任,他們想要繼續大肆搜刮錢財,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於是乎,這段時間也是廣進賭坊最為忙碌的日子,可是偏偏這麼關鍵的節骨眼上,身為廣進賭坊重要運轉一環的蝰蛇幫被武幽王給滅了,這怎麼能叫他們不恨?
他們簡直是對段平生恨之入骨啊!
面對這樣的局面,顧昊繼續無語,呂三思則笑而不語,段平生則雲淡風輕的喝了口茶水,默然不語。
然而就在這時,有人卻突然動手了!
只見老實巴交的許伯達忽然帶著幾個武人闖進大堂,二話不說就揪住某個咆哮之人的衣領,向外扯去,起初這些人還沒反應過來呢,仍舊沖著段平生大喊大叫,結果聽到身後傳來撕心裂肺的叫喊,面色不禁大變,紛紛怒斥:“武幽王,你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明明顧大人都到場了,你還這般目無王法,實在是罪該萬死!”
段平生不為所動,呂三思則是睜眼看了看顧昊的態度,忍不住皺了皺眉,因為刺史大人此時正眼觀鼻鼻觀心,彷彿沒有聽到旁人的訴苦。
他是什麼意思?
呂三思心中疑惑,沒有從座位上站起,任由自己的同黨被賈龍陽許伯達等人一個個扔出大堂,再被丐幫幫眾趕出門去。
盡管如此,瘋狂叫囂卻從未停止,固然是被揪住了衣領,卻仍舊有人竭力指著段平生的鼻子大罵:“武幽王!你簡直不可理喻,比李長風還要禽獸不如,幽州城怎麼會出了你們這對父子?”
方才始終沒有什麼動靜的段平生,忽然放下茶杯,“掌嘴”二字與賈龍陽的厚實巴掌同時落下,頓時將那人打得七暈八素,不省人事。
眼見顧昊仍舊沒有反應,呂三思有些看不過去了,他沖段平生陳聲說道:“王爺,你這般縱容手下,恐怕有些不妥吧?”
“不妥?”段平生出言反問,“有何不妥?他敢侮辱本王,就應該掌嘴!要不,呂大人也試試?”
面對段平生的挑釁目光,呂三思的小眼睛深處泛起一絲陰霾,在這麼一位不講理的家夥面前,只有拳頭才能真正的將道理攥在自己的掌心,估摸著顧昊就是看到這一點吧,才沒有任何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