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怒吼著喊出聲來,那血雲龍卷彷彿是響應他的聲音,旋即釋放出更為龐大的威勢,段平生適時後退一步,緊接著血雲龍卷向下延伸,尖銳底端將賀蘭頭顱裹挾在內,隨後深深刺入祭臺之中,將之送往萬碑山腹,經受英烈鎮壓。
而人屠也等到了他出手的時刻。
“哈哈哈哈!武幽王,既然你這般慷慨的設宴款待,我人屠玄機,自當笑納!”
只見人屠忽然飛身而起,不管不顧的撞入血雲龍卷之中,沿途有將士殘影出手阻擋,卻都被他輕易化解,並且變成了他的簇擁,人屠如魚得水的徜徉在血光之中,宛如仙神般張開手臂,渾身散發著特殊氣息,蔓延開來,令一位位武王軍魂倒戈成為他計程車兵。
“武幽王,想不到吧,你們武王一脈費盡心機,積攢下的百年家當,不過是我探手便可取來的物件,論起對血之大道的精研程度,你們怎麼可能比得過我?”人屠張狂的笑著,“看在你送我這份大造化的情況下,我會留你一個全屍,讓你死的體面一些,免得到了地府被歷代武王看扁!”
見得此情此景,段平生沉默不語,白衣影衛沒有動作,徐得意仍舊老神在在,剛剛站定的求之先生也古井無波,倒是山下的眾人驚慌不已,尤其是親眼見到過人屠雄威的幾人,都覺得人屠這次的攻勢怕是再難抵擋。
黃炎忍不住對沙莫笑說道:“師傅,咱們先行離開這裡吧,您的傷還沒有好,想要找人屠比試刀道的話,大可等到傷勢痊癒。”
黃沙刀君並未答應徒弟的請求,這位面容粗獷的大漠漢子,反而再度忘記了洞玄子的囑託,渾身迸發出強大戰意。
黃炎咬了咬牙,不得已求到了吳黑塔的頭上,可是吳黑塔怎麼可能答應他的要求?要不是賈龍陽和勝峒道長將他攔下,恐怕他早就奔上了萬碑山頭。相較之下,小凳子反而鎮定不已,不知為何,他生出一種別樣的輕松感受,絲毫沒有感受到人屠的壓迫威勢,而小棍子卻又告訴他,一顆光頭出現在天邊。
此刻,暫時獲得自由的盜王與韓笑,並未趁機逃跑,因為他們知道,無論如何,他們都逃不出人屠的手掌心,除非人屠出現閃失,再也沒有辦法追蹤到兩人的腳步。
盜王準備靜觀其變,暗暗握緊拳頭,有奇異光芒自他的手心逸散而出,不知到底為何物。
而同樣沐浴在氤氳血氣中的韓笑卻也出現怡然自得的感受,她不由自主的張開手心,暗自默唸她機緣巧合下得到的特殊功法,心神合一,境界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飛速提升。
面對看似佔盡上風的人屠血玄機,段平生不為所動,他靜靜的看著人屠威勢越來越大,無數將士都倒戈成為對方的手下。
“武幽王!怎麼了?你怎麼不繼續像在登仙臺一樣,繼續戲弄我了?”人屠哈哈笑著,他感受著自己的力量越發龐大,龐大到可以彌補魂魄殘缺的地步,照這樣下去,他只需穩定境界,即可身融血之大道,成為陸地神仙。
段平生淡淡說道:“本王只是覺得,與一個跳梁小醜浪費口舌作甚?”
人屠大怒:“螻蟻妄言,可笑之至!莫非你到現在都沒有看清形勢?到現在,還有誰能幫你?”
“不。”段平生輕輕搖頭,“無需旁人輔佐,你便只能再度成為本王的手下敗將!”
“哼!”
人屠嗤笑一聲:“大放厥詞!這漫山的武王將士都已成為我的部下,你這小小螻蟻,根本不配成為他們的領袖,只有我,才能發揮他們最大的作用!”
“看來,失去善本二屍的你,同樣失去了理智與冷靜。”段平生輕輕一笑,“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本王為何任由你放肆到現在嗎?”
自以為勝券在握的人屠,壓根不理會段平生的言語:“我看你是無計可施,想要拖延時間吧!”
“非也!”
段平生淡然搖頭:“本王不過是想尋找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清除你這個禍害罷了。”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既然你不信的話,那本王只能這麼說了,本王能鎮壓一個賀蘭,再鎮壓一個你,並非難事!”
說著,段平生輕輕一踏,一點金光自腳尖祭臺處瞬間延展開來,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便蔓延至整座萬碑山,先前還血紅無比的英烈碑,瞬時變為由純金鑄造,而隨著漫山金碑浮現世間,那每一塊碑身所代表的將士虛影也褪去血光變為金色,先前剛剛倒戈的武王軍卒,立時又重返段平生的麾下,並瘋狂的圍攻向人屠。
而這時,精力短暫昏迷的張煜悄然醒來,恰好看到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