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關系已經到了無需言謝的地步,稍後,段平生介紹了他被老龍吞下後的一些事情,當然,李青梅的相關事宜能不提就不提。素裟也沒有詢問此事,兩人接著用手語交談片刻,段平生便起身離去。
念奴嬌一直守在門旁,見到段平生走出房門,立刻畢恭畢敬的奉上樓中賬本,他不聲不響的將之收入重樓戒中,邊走便問:“這幾日,幽州城裡可發生過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身形婀娜的念奴嬌先是搖頭,接著又眼光一亮,剛想出言,又看了看段平生的面色,躊躇片刻才咬牙說道:“有一件,奴家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念奴嬌有些吞吞吐吐:“此事……與郭小將軍有關,今天早上,不知蝰蛇幫的人怎麼惹到了他,竟然讓郭小將軍動用了城衛,大鬧蝰蛇幫的地盤!”
“哦?”
段平生眼眸微動,在李江南的印象中,郭穆極為隨性,一般不會輕易動怒,他忽而想起那日為小凳子尋找私塾時,在大街上與他相遇,不知是不是偶然。
念奴嬌見段平生並未動怒,悄悄鬆了口氣,繼續說道:“郭小將軍似乎動了真火,事情越鬧越大,光是蝰蛇幫眾就打傷了幾十個,搞得城西呂大人不得不親自出面調節。”
段平生輕輕點頭,這些城西地痞壞事做盡,無意間惹到了郭穆頭上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他倒是希望郭穆這一鬧,能搞得蝰蛇幫元氣大傷,因為他和魚得水都想到了同樣地方。
丐幫想要發展,那就必須擁有自己的地盤,雖說叫花子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居無定所四海為家,但作為一個組織,總需要擁有一個穩固的地盤,而魚龍混雜形勢複雜的幽州城西,便是不錯的選擇。
而好巧不巧的是,就在唸奴嬌護送段平生走出樓門之時,迎面走來了一位面色慘白的青年男子,他一看到念奴嬌便急沖沖的喊道:“快把鶯歌給我叫出來,我爹正等著呢!”
念奴嬌神色微變,立時化為賠笑:“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少幫主啊,鶯歌不是昨天剛去了府上嗎,怎麼今天就急著叫過去啊?”
此人正是蝰蛇幫主的兒子,叫做吳天德,人如其名,沒少幹過缺德的事情。他們父子倆在攬風醉月樓裡花了大把的銀子,供養了一位名為鶯歌的妙人,只是與別家不同,蝰蛇幫的這對父子喜好虐待折磨,每次將鶯歌從蝰蛇幫接回,都搞得遍體鱗傷。
那吳天德眉目一橫:“你廢什麼話?我讓你叫,就快去叫啊!銀子又不會少了你的!”
“可鶯歌的身子還沒養好呢,要是再去,怕是會出問題。”
念奴嬌惡毒歸惡毒,但對手下的劍姬還算不錯,然而那吳天德卻怒不可遏的吼道:“能出什麼問題?我們每年砸的銀子還算少了?念奴嬌,你別拿了錢財不辦事兒啊!麻溜的,給我把鶯歌帶出來,要不然,我就親自搶人!”
吳天德並非孤身前來,在他的身後還跟著數十號兇神惡煞的蝰蛇幫眾,一聽少幫主這般言語,那些蝰蛇幫眾便舞刀弄槍開始起鬨。
念奴嬌有些不耐,憑她的實力想要懲治吳天德輕而易舉,可攬風醉月樓畢竟做的是皮肉生意,哪怕它再高雅再脫俗,也還是皮肉生意!吳家父子雖說癖好有些怪異,但銀子的確沒少花,這般的金主,念奴嬌不敢輕易得罪,只好看向站在一旁的段平生,與此同時,聽到動靜的樓中女子,也大都望向此地,猜想著段平生該如何解決。
“還愣著幹什麼啊?快點叫人去啊?要是耽誤了時辰,你就等著賠銀子吧!”
聽聞吳天德滿臉陰沉的叫囂著,段平生負手而立,出言詢問:“你是何人?找鶯歌又有何事?”
念奴嬌還未來得及介紹,盡管段平生大概猜到了來人身份,但他仍舊故意這樣問道。
吳天德掃了一眼打扮普通的段平生,看似平平無奇,實則隱生貴氣,話說回來,能讓念奴嬌親自作陪的,必定非富即貴,他稍稍斂去怒意,沉聲說道:“我是蝰蛇幫主之子,姓吳名天德,我父親被那郭穆小兒打傷,需要鶯歌配合療傷。”
“療傷?”
吳天德笑而不語,眉頭一挑,眼神中閃過淫邪之色,他將段平生也當做了尋花問柳客,便露出了“你懂得”的樣子。
段平生自然是看懂了吳天德的意思,大概是蝰蛇幫主擁有一種類似雙修的療傷法門,他本就有意廢除皮肉生意,讓樓中女子專修月樓劍陣,既然如此,他就更不能讓吳天德把鶯歌帶走了。
一個受傷的蝰蛇幫主,顯然更利於丐幫的發展!
段平生忽而笑道:“吳天德是吧!不知你是否聽過一件事情?”
吳天德眉頭一皺,面露不解:“願聞其詳。”
“我乃武幽王,你口中的郭穆小兒,便是我的摯友。”
“你說,本王會不會讓你把鶯歌帶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