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得意擺擺手:“看著吧,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小凳子輕輕點頭,依言看向波瀾驚起的碧湖水面,浪濤一道高過一道,輕而易舉的漫過湖堤,拍打在岸邊之上。
由於湖岸構造特殊,沈宮等人還能後退躲避,但洶洶來人卻避無可避,潮勢愈發猛烈,浸濕了宋稚的繡鞋,她頗有些不悅的埋怨道:“那廢人多行不義,這不,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真是的,自己短命也就罷了,還要連累本宮跟著受罪!”
跟在身旁的崔東窗不敢言語,只當沒有聽得此言,感受褲腿他小心翼翼的踮腳行走,臃腫身形左搖右擺,好不滑稽。
李江北不管不顧的走著,小小波浪而已,無法阻止他的步伐,若想振興武王府,遠比眼前波浪艱險萬倍,然而緊接著,他眼中的沉毅神色,便驟然化作濃濃驚愕。
只見一道滔天駭浪沖天而起,彷彿整座碧湖湖水都湧入天空,向四周傾覆下去。
白鸞道人那夜推掌起波瀾,輕而易舉的拍翻了段平生所住小院,然而與眼前這道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哪怕是有幸見得錢塘大潮的李江北,都覺得自己一定見了鬼了。
在這潮水面前,哪怕是擁有陣法加固的埋書樓都要毀於一旦!
“好家夥!”酒丐從埋書樓中探出腦袋,嘖嘖稱奇,“這浪可是夠大的!”
俠氣凜然的林三鬥,暫時還達不到幾位地榜宗師氣定神閑的程度,皺眉說道:“埋書樓乃世間珍奇,切不可就此毀去,幾位前輩莫非不願出手相助?”
黃沙刀君在穩定自己的傷勢,並未出言,道化師無四剛想回答,卻被酒丐搶了話頭:“嗨,你這小道士忒沉不住氣,連你那兒子都不如。要說急,他徐得意比你還急,你也不看看他的樣子,比誰都坐得住。”
林三鬥投去視線,見到徐家得意只是站在樓邊,手中的那本聖賢書還未收起,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便也安下心來,靜觀其變。
而小凳子則張大嘴巴,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原來老師已經提前看到了啊!
一邊對徐得意愈發敬仰,一邊又疑惑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可能保護得了埋書樓?
難道……
小凳子突然看到了徐得意眼中的鼓勵之色,暗中為自己加油鼓勁,將小棍子捧在手中叮囑了一番,忽而揮動稚嫩臂膀,於湖水落下之前,投入駭浪之中。
小棍子的前身乃是定海神針,在小凳子的努力下,遭到上古大能封印的神通稍有松動,因而保護一座埋書樓並非難事,卻還未達到鎮壓整片碧湖的程度。
因而,奇異一幕出現了,即將拍向埋書樓的浪花彷彿被無形壁障阻隔在外,繼而敗退回湧至宋稚等人的所在,得到助力的浪潮愈發猛烈的傾覆而下,鋪天蓋地的壓過無處躲藏的眾人,就連五重樓的兩個實權校尉都無處容身,更別提其他人了。
駭浪落下,直接拍蒙了李江北等人,有些幸運的還能留在岸邊,而大多數人都被湖水席捲著落入湖中,渾身濕透的李江北好不容易穩定身形,沒有被湖水捲走,可當他回過神來檢視母親宋稚的狀況,卻驚愕發現宋稚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把似曾相識的古琴!
李江北凝神直視,突然咬牙切齒,此琴不是別的,正是被段平生留在湖底的鳳凰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