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酒丐已然做好戰鬥準備,而黃沙刀君有傷在身,註定無法發揮全力,至於清靜散人、穆先天、白衣影衛等人,盡管都稱得上堪比地榜宗師,但較之酒丐與道化師這等存在,還是差了許多。
爭吵很快在紅鸞兒的拒絕中結束,黑衣人屠邪惡一笑:“既然她想尋死,那成全她好了。”
血衣人屠聳聳肩,偏偏又無視了紅鸞兒的回答,自顧自的環顧四周,挑選紅鸞兒的替代品。
黑衣人屠面色微怒,卻被白衣人屠出言勸阻:“救人一命,終究是好的。”
察覺到血衣人屠的目光掃來,所有江湖好漢都忍不住縮起身子別過視線,可仍然佇立於登仙臺的陸承鋒,則是突兀的昂首直面血衣人屠,痴心無比的他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要用自己換回紅鸞兒,盡管這樣的選擇可能愚蠢透頂,但他卻想對紅鸞兒表露心意。
只是,血衣人屠卻對他沒有任何興趣,陸承鋒咬咬牙,長出了一口氣,遺憾中夾雜著些許如釋重負。
李江北發現人屠目光不斷徘徊,忍不住靠近了李青梅。青梅郡主劍他終於重現心目中的高大模樣,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甜甜笑意,她心想:“江北哥還是願意同我患難與共的,我終究還是沒有看錯人,至於宋姨對他做了什麼,等訂婚之後再讓父王出面調解吧。”
然而,李江北只想躲在穆先天的背後,遮擋血衣人屠的視線罷了,可是,那道懾人目光仍舊停滯於此,直叫李江北心驚膽戰,不能自已。
一隻溫暖手掌牽住了李江北,他強忍著驚懼之情與青梅郡主對視,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詢問之意。
你願意陪我站到最後一刻嗎?
李江北強行擠出笑意,給出了肯定答複,李青梅臉上的笑容愈發甜美,只是當血衣人屠選中她時,立時凝固。
心中冰涼,不單單是因為血衣人屠的選擇,更由於李江北鬆手之快,超乎她的想象,望著像躲避災禍一般彈開的身影,李青梅拿出段平生還給她的那塊青色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掌。
李江北不敢看李青梅的神情,但他卻看到了那塊青色手帕被丟掉自己的腳邊。
“這塊手帕本來是為你繡的,現在送給你了!”李青梅眼中滿是決絕,“從此往後,你我便是路人。”
“青……”
李江北剛想出言,卻突然記起黑衣人屠的威脅,趕忙閉起了嘴巴,他無力放下方才抬起的手臂,化作緊緊握起的拳頭。
穆先天自然不會放任李青梅落入險境,然而血衣人屠的刀鋒目光,直接落到了他的身上,穆先天用盡畢生功力抵擋斬魂刀心,轉瞬間,灰發變白發,再不見丁點雜色。
“如果你再不識趣,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血衣人屠一手撐著下巴,一手高高揚起,氤氳氣流環繞於掌鋒之上,化作一柄聲勢浩然的隱形長刀,整個武王密庫立時湧起呼嘯狂風,那些所剩無幾的嗜血蟒龍藤全都臣服般趴在玉臺之上。
酒丐揭開了桂花仙釀的瓶蓋,而黃沙刀君則緊握著他那把黃沙刀,清靜散人與白衣影衛盡皆準備展開最後的決戰,可這一切,都在那記刀斬面前化作蒼白無力的笑話。
只見血衣人屠隨隨便便讓掌鋒落下,旋即,一道無法衡量大小的巨型刀氣,陡然劈入百丈高處的密庫之頂,彈指間,刀氣緊隨掌鋒而動,摧枯拉朽的斬破堅硬牆壁,留下一道龐大溝壑。在這強大威勢下,哪怕是地榜宗師都動彈不得,他們猶如案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可奇怪的是,那紛紛落下的龐大墜石,卻沒有傷及任何一人。
駭然刀氣最終停在李青梅的頭頂,恐怖威勢自動推開了她身周的每一道人影,穆先天同樣不例外,而在她的背後,則現出一道筆直向上的幽深刀痕,她忍不住抬頭望向痕跡起始處,只覺得自己是何等渺小。
血衣人屠收回掌鋒,頗感無聊的甩了甩手:“你們這些人,連我真正出手的心思都無法勾動,現在的江湖,怕是無趣得緊啊!”
酒丐等地榜宗師眼看人屠隨手之舉便這般驚天動地,心覺若是真讓他重新現世,還真就有可能在洞玄子的面前,斬殺了林三鬥。
人屠……到底是怎樣一個怪物啊?
所有人不禁在心中詢問。
緊接著,血衣人屠輕輕招手,李青梅便自動飛到了他的手心,穆先天等人只能無力坐視,阻止不能,而白鸞道人同樣被黑衣人屠招來,盡管這位青鸞三長老滿臉的不情不願,可在人屠面前,他只能乖巧得像一隻小雞仔。
自此,人屠三屍所選中的三人終於齊聚登仙臺頂,置身於迷霧之中。段平生正想怎麼著才能一探究竟,卻突然見得血衣人屠先是將紅鸞兒拉近霧中,接著沖他微微笑道:“武王家的小子,你也過來吧。”
段平生沒有選擇拒絕,因為他若想完成主線任務,便必須要到迷霧之中走一遭。
素裟緊緊牽著段平生的手,不想放他離去,然而段平生卻對她露出一個胸有成竹的微笑:“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恬淡女子見到他眼中的堅定神情,便想隨他一同登頂,只是段平生輕輕搖頭:“你將血朝歌帶走,然後等著我回來。”
素裟最終還是拗不過段平生的意思,只好點頭答應,目送他走入迷霧之中。
剩餘的武林高手不知該如何是好,旋即看到三色人屠猛然掌拍登仙玉臺,剎那間華光大冒,將整座武王密庫都照得亮堂堂,旋即所有光芒歸攏於登仙臺頂,籠罩在迷霧之外。
紅白人屠消失於迷霧之中,黑衣人屠則在轉身之際,沖面面相覷的武人們陰氣森森的說道。
“雖然你們終將化作我的血衣,但我仍舊願意賜給你們一個機會。”
“想逃的話,盡管逃吧。”
“你們的恐懼,將是我重獲新生的最大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