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有異議!”段平生斥責喝道,“還不快早些準備?”
“是……”
念奴嬌知道段平生想要吃下整座攬風醉月樓,卻沒有任何阻止的辦法,只能緩緩起身,告辭離去。段平生看著她的妖嬈背影消失於月色之中,詢問素裟:“我是不是有些太狠毒了?”
素裟輕輕搖頭,她知道段平生其實很想就此斬殺念奴嬌,只是此人還留著有些用處,才用奇毒相逼。
“膽敢傷害我身邊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段平生眼眸微冷,察覺那些運功療傷的江湖好漢紛紛收功,朗聲說道:“各位英雄好漢,如今契丹異族與魔門妖人仍舊肆虐於和鳴鎮中,本王想即刻趕去馳援,可有隨行之人?”
方才經歷過一番九死一生的血戰,許多早先熱血沸騰的武者感到力不從心,盡管有一定數量的武者不想繼續摻和,卻有更多的武林高手願意隨他前往。
段平生看著這些武者中有好些個傷勢未愈的存在,心中微微一笑,這正是聲望提升所帶來的好處,選擇跟隨於他的江湖好漢,起碼以後不會再動歪心思來對付他。
段平生微微一笑:“好!事不宜遲,咱們這就上路!”
……
假如用“屍山血海”來形容段平生等人方才徵戰的地方,那麼和鳴鎮中心便是人間煉獄。
曾經的和鳴鎮官衙,徹底倒塌,放眼望去皆是慘死屍身,於血池中沉浮,兩座浮於血面的石獅獅頭上站有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兩人面龐猙獰,令人不寒而慄。黑衣人帽子上繡著“正在捉你”,白衣人手中則拿著寫就“你可來了”的木牌,這兩人便是陰屍魔宗的黑白無常,他們死死守護著身後那散發著無盡陰魂的鬼門關。
難以計數的狂暴陰屍圍攏於血池周圍,滾滾血池上還挺立著十數道龐大血屍,凡是準備破壞鬼門關的正道武者,都對這堅如磐石的陣仗束手無策,更何況陰屍魔宗打定了主意要與契丹異族聯手,反觀正道武林,始終人心不齊,一時間陷入亂戰僵局。
而這混亂局勢中,有一小撮人的存在極為特殊,那便是身懷密庫寶藏的張校尉和他的手下。
向來虎頭虎腦的張校尉終於因為自己的心大吃到了苦頭,那日他被大管家沈宮請出王府,懷恨在心之下先是到白鸞道人門前撒潑洩憤,後來察覺龍眠山有利可圖,便動了挖墳掘墓的想法來報複武幽王府。誰知這寶貝倒是入手了,卻也招來殺身之禍。
先是龍眠山匪搖身一變成了契丹異族,緊接著引來陰屍魔宗造下無窮殺孽,若非他撞大運被一位隱名埋姓在和鳴鎮的高人隱士救下,恐怕早就成了血池一份子。張校尉死死的護著懷中珍寶,躲藏在那位看似普普通通,實則武功極高的教書匠背後,氣憤不已的看著意圖加害於他的白鸞道人,好歹我家小將軍是你的親傳弟子,怎麼人一死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張校尉完全忘了他當初是如何指著白鸞道人的鼻子咒罵,才引得青鸞三長老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向他動手。
大舉而來的青鸞殿除了三長老白鸞道人,還有二長老清心散人,較之心狠手辣頗有惡名的白鸞道人,他在江湖上的名聲就要正派許多。清心散人沒有幫襯三長老圍攻那神秘教書匠,而是率眾與契丹異族拼死相搏,頭發花白的他雙眸炯炯有神,手中拂塵好似鋒利刀劍,不斷攻擊契丹異族的鐵血勇士,而陸承鋒則是緊緊護在一位紅衣女子的身旁,生怕那女人出現丁點閃失。
同陰屍魔宗聯手的契丹異族,在無盡陰屍的庇護之下,同青鸞殿展開激烈交鋒,首領大祭司手握長杖,不斷施展契丹一族獨有的化神術,強化麾下所有勇士。每一個虎背熊腰的契丹人體格都不弱於宛如叢林巨猿的賈龍陽,他們身上紋有密密麻麻的複雜圖騰,而那位實力最強的鐵血勇士連雙眸之中都有圖騰湧動。
身高足有四米的鐵血勇士,宛如一座大山,每一塊肌肉都堅如磐石,緊握雙拳上彷彿蚯蚓般的血管虯結蜿蜒,給人以強大力感,在與清靜散人周旋之時,他每一拳每一步都要帶來聲勢浩大的轟鳴音爆,使得身週二十米範圍內不存第三道身影。
不過縱使這鐵血勇士蠻力驚人,但他的腰上卻留有一道恐怖傷口,這是他在先前進攻另一座鬼門關時,被兩頭血煉母屍攻擊造成的重大創傷,契丹大祭司不願再折損人手,便命令他即刻返回,此刻卻也因此傷勢,只能被清靜散人穩穩壓制。
清靜散人動如脫兔,在鐵血勇士的強大體魄前輾轉騰挪,不斷揮動手中拂塵抽打在鐵血勇士的身軀之上,留下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傷痕。
位於不遠處的陸承鋒有些奇怪,明明清靜散人有能力立刻將之解決,卻偏偏選擇極其反常的方式來折磨對方,他刁鑽出劍刺瞎一位契丹勇士,出言問向身旁之人:“鸞兒,你清楚為什麼二師叔不快些了結那契丹異族嗎?”
那蒙著紅色面紗的紅衣女子不言不語,只是一個勁兒的揮動手中長鞭,鞭撻面前的契丹勇士。
此人正是段平生的未婚妻,青鸞殿主之女紅鸞兒!
得不到心上人的回應,陸承鋒眼神一暗,如若是往常他會更加霸道的繼續詢問,可鋒芒暫失的他,現在卻選擇了繼續默默護在她的身旁。
紅鸞兒猛然甩鞭抽死了一堆瘋狂湧來的狂暴陰屍,輕輕瞥了一眼清靜散人的方位,她怎麼能不知道平日裡待人和善的二長老為何突然性情大變,蓋因為這些契丹異族乃是萬碑山之戰的逃竄餘孽!
而清靜散人的真實身份,正是武王李長風的岳父!
段平生的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