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半城面露疑惑:“可是莊某怎麼聽說,盜王把《煉體書》給偷了去呢?”
“《煉體書》?”
段平生瞪大了眼睛,那叫一個匪夷所思:“莊老闆可不要說胡話,要是有那本神書,本王何苦走上化神絕路?”
正思索著如何才能不賠本的武林人士聞言,驀地一愣,忍不住看向段平生的眉心,果然見到隱隱嫣紅,當即意識到自己果真被騙了!正如武幽王所說,要是有《煉體書》,誰還會走化神絕路啊!而堂堂一位郡王都被逼得走了絕路,那豈不是說《煉體書》根本不在王府?
嘶……
武林人士倒吸一口冷氣,忍不住攥緊胸口,隔著衣服揉搓那些被他小心珍藏的字條,他早間就聽人說這上邊只是普普通通的養生術而已,此時再看,果真是錯得離譜,錯得可笑!
莊半城這時又說:“那王府花萬兩白銀購回《煉體書》豈不是假的了?”
段平生擺擺手,滿臉的落寞:“此話也不能說是假的!”
心灰意冷的武林人士當即豎起了耳朵。
“本王惡疾纏身,一直有求購《煉體書》的想法,卻是暗中託人搜尋。”段平生似乎是羞於啟齒,“莊員外有所不知,王府每況愈下,又出了雷興國那麼一攤子事兒,拿出一千兩餘錢都困難,更何況是萬兩白銀了,正因為搜尋不得,本王才被迫選了化神絕路,無非是兩年後同那天公一較高下!”
“好一個豪言壯語!”
莊半城立刻贊嘆,而那位武林人士也為段某人的不屈不撓而意動,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繼續留下,已經毫無意義,便撥開人群緩緩離去。莊老闆當即接到身旁老者的示意,微微一笑,對段某人低聲說道:“起初莊某有些冒犯,還望王爺海涵。”
段某人深知苦盡甘來的道理,輕輕點頭:“兩位才是好算計!”
言語中的兩位自然指的是莊半城與盜王,盡管此事起因為段平生與宋稚的博弈,可此二人才叫老謀深算,直接將主動權拿捏在手,回頭再看便不難發現,四方勢力中,段平生解決了銀兩困境,成功扶植賈龍陽上馬;盜王不僅拿到《煉體書》,還順利救走韓笑,免得留下把柄;莊半城血賺一筆,別看他花了不少銀子,可段某人敢斷定,盜王騙來的錢財都在他的手中;唯獨宋稚是唯一輸家,還是連人帶物輸得底朝天那種!
莊半城嘿嘿一笑:“畢竟老主顧,合作起來順手順心。”緊接著他拔高聲音,“那就這麼說好了,王爺請留步,明日午後到我珍瓏閣一敘,好讓莊某補償一二。”
段平生拱拱手,目送莊半城以及老人小廝離去,暗說莊半城不愧為幽州首富,做事滴水不漏,明日前去,斷然不是一敘這麼簡簡單單的事情。
事情大定,盡管一波三折卻是有驚無險,甚至還有額外收獲,段某人臉上蕩漾起微微笑意,輕輕摩挲著小凳子的腦袋:“銀子咱們有了,過幾天江南哥就親自帶你去找學堂。”
始終乖乖站在段某人身邊的小凳子重重點頭,臉蛋上同樣滿是笑意,隨後跟著段某人與吳黑塔走入靈堂,整理被周泰等人翻亂的擺設。
沉默中,段平生出言詢問:“黑塔,可對本王有怨言?”整件事除了吃了大虧的宋稚,吳黑塔便是最大的受害者,畢竟家父靈堂三番五次遭到沖撞,任誰都不是那麼好受的。
不過黑鐵大漢果斷搖了搖頭:“王爺,您不要這麼說,我爹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討回髒銀,懲治罪人,現在糧餉有了著落,哪裡還有怨言?要怨的話也只能怨自己,功夫不到家,被周泰一推就倒地了,黑塔一定要好好練武,保護王爺!”
小凳子插嘴道:“江南哥,小凳子也想練武保護你!”
段平生笑了笑:“你啊還小,等過幾年也不遲,再說了,你沈伯伯可比我這個半吊子強。”
過來幫忙的大管家沈宮一言不發,只是嘴角同樣生出笑意。
段平生察覺沈宮略有變化,暗想王府侍衛被賈龍陽拿下一半,只要能讓沈宮支援自己,宋稚再想張牙舞爪,就沒有這麼簡單了!而他也想起方才吳黑塔說的話,除卻討回髒銀,還要懲治罪犯,那個包裹如今還在重樓戒中放著,必須找個合適的功夫交給合適的人啊!
一幫人很快將靈堂收拾妥當,而此時已臨近正午,弔唁者都沒有多言便離開王府,漸漸地,後門外再無旁人出現,沈宮提議眾人先去用膳,而這時王府那邊忽然有一身青衣走來。
“李江南,後門外槐花開了,跟我摘一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