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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夜晚,湯醫坐火車回到津海市,乘計程車來到小洋樓,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在距離小洋樓很遠的地方湯醫生就下了車,步行朝小洋樓走去。
開啟鐵門進入院子之後,湯醫生就感到有一絲異樣,小洋樓所有的窗戶都黑著燈,伊立文習慣早睡,但是護士小姐一般會在夜裡11點之後才熄燈睡覺,所以,當湯醫生看到黑沉沉的樓體時,幾乎預感到似乎小樓裡面發生了一些不好的狀況。
湯醫生快步朝小樓走去,推開門,裡面黑沉沉的,他開啟底樓的燈,雖然室內看不出什麼,但那種安靜卻令湯醫生緊張。
稍作鎮定,湯醫生低聲喊著護士的名字,可惜沒有人應聲,院子裡還停著那輛黑色車子,這就說明護士應該沒有外出,何況現在已經很晚了,她不可能還會外出,這個護士很敬業也很踏實,她並不像同齡的女孩那樣喜歡夜裡到處跑。
湯醫生的心髒開始快速地跳動起來,他檢查了地下室和底樓,沒特別發現什麼,然後,他一步一步邁上樓梯,二樓相對窄小,他看到護士小姐的房門沒有關閉,露出一道縫隙,走廊裡的燈昏暗異常,照不出房間裡面有什麼。
湯醫生又喊了一聲護士的名字,這一次,就在他話音未落的時候,他聽見了從護士房間裡傳出了一陣非常粗重的喘息聲。
誰在哪裡?!!!
湯醫生害怕極了,因為他聽出來,那喘息聲絕不是女人發出來的,難道這裡進入了歹徒謀財害命?湯醫生只是個醫生,手無縛雞之力,對付歹徒可不行。
但很快,湯醫生的頭腦就冷靜下來,因為他剛才進門的時候,大門以及小洋樓的門鎖都很完好,並沒有被撬開的痕跡,小洋樓的圍牆雖然不高,但是牆頭上插著不少碎玻璃,如果有小偷翻牆而入是很難完成的。
想到這裡,湯醫生壯大膽子,他進入護士的房間,推開門的同時按亮門後面的電燈開關,房間一下子亮堂起來,而接下來湯醫生看到的景象,卻徹底把他震驚了。
單人床的床單布滿褶皺,在床上仰面躺著一個年輕女人,女人衣冠不整,身上的睡衣淩亂不堪,靠近床邊的地上坐著一個男人,男人的臉色跟女人的臉色幾乎一樣的白,他大睜著眼睛蜷縮著靠著單人床,意識已經模糊,這個人正是實驗物件伊立文。
湯醫生的視線重新落在女人的臉上,年輕的外國護士,這個可憐的女人已經變成一具屍體,她的眼睛大睜著,嘴唇發青,一半舌頭吐在嘴巴外面,扁平的腹部沒有半點生氣,身體已經僵硬,顯然死去多時。
湯醫生雖然是醫生,見過不少死人,但他卻沒有見過如此駭然的兇殺現場,他感到自己的雙腿越來越軟,腦袋一陣發暈,他用手扶住門框,用變了調的沙啞的聲音沖著伊立文大聲喊道:你……你究竟做了什麼?!!!
這一聲喊叫,猶如木雕般的伊立文突然全身痙攣,然後如同詐屍般從地上站起來,他邁開大步朝湯醫生的方向跑過來,湯醫生很膽小,但是自己的腿麻了,他本想朝後退一步,僵硬的腿卻把他自己給絆倒了,結果暈暈乎乎就坐在地上,伊立文並沒有過來襲擊他,而是從他的身邊沖了過去,沖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反鎖了房門。
湯醫生抓住門框慢慢站起身,他搖搖晃晃朝伊立文的房間走,門真的是被從裡面鎖上了,他用力去敲門,裡面發出嗚嗚地哭聲,湯醫生急了,就抬起腳去踢門,但是湯醫生的力氣不夠大,踢了幾腳門絲毫沒動,很可能是因為門是實木做的緣故。
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湯醫生就用肩膀去撞門,門被撞得咣當直響,終於,就在門被撞開的時候,湯醫生的身體也撲進了屋裡,同時他也看見一道黑影從視窗掠過,緊接著就是撲通一聲悶響,湯醫生緊跑幾步趴在窗臺朝下一看,只見伊立文四仰八叉地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懂了。
伊立文從二樓的窗戶跳下去,他自殺了。
湯醫生跌跌撞撞下了樓,他摸了摸伊立文的鼻息,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點,伊立文是醫生,他懂得如何搶救病人,況且二樓的高度並不是致命的高度,於是他背起了伊立文回到小洋樓內,把伊立文放在地下室的醫療床上,開始基本的搶救。
慌亂了一陣過後,湯醫生不敢直接把這個訊息告訴外國組織,他只給那位禿頂的外國醫生打電話,外國醫生接到電話後,連夜朝津海市趕過來。
為什麼當時不報警或者把伊立文送入醫院去?湯醫生是這樣解釋的,他說的也有道理。
湯醫生只是國外醫學組織僱傭的一名醫生,他並沒有權利令整個實驗場地暴露,如果把受傷的伊立文送去醫院後,那麼警方也就被驚動了,外國醫學組織有可能無法在小洋樓繼續實驗了,後果勢必會相當嚴重。
當天夜裡,湯醫生只好擅自處理了受傷昏迷的伊立文,給予他最好的治療,以便維持生命到那位外國醫生趕到,然後依照外國醫生的吩咐行事,因為在組織內部,那名禿頂的醫生是湯醫生的上級。
伊立文受傷昏迷,湯醫生為其輸液、包紮等等必要的急救治療,伊立文的四肢傷得很重,但是頭部並沒有明顯傷痕,也許這就是他跳樓後沒有立刻死亡的原因。
處理了昏迷不醒的伊立文之後,湯醫生回到二樓去看護士的屍體,護士的喉部有勒痕,嘴唇發青,很明顯是被人勒住脖子窒息而死。
湯醫生用一床被子把屍體暫時遮蓋,然後他回到底樓,泡了一杯茶,一邊等待外國醫生,一邊思索著眼前的慘案是如何發展的。
六十八歲的伊立文對年輕漂亮的護士産生了愛慕之心,這一點湯醫生已經看出來,但是他為了令實驗順利的進行下去並沒有揭穿,但是湯醫生絕沒有想到,一把年紀的伊立文會瞬間發狂,從而殺死一直照顧他的護士。
伊立文其實是一個十分和善的老人,也許這也是組織選擇他做為實驗物件的原因,長時間的互相接觸,湯醫生無法想象伊立文能做出如此慘絕人寰的罪行來。
從護士屍體的僵硬程度看,可以看出護士已經死亡三個小時以上的時間了,湯醫生最近幾天並沒住在小洋樓裡。
這天晚上回來,一進樓門就看到了意想不到的可怕事情,但是令湯醫生想不通的是,以前看起來很溫和的老人,他怎麼可能一下子變成了一隻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