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宋的說到底也就是一娘們兒,敢不聽她男人的非給她揍出屎來不可!
鄭豔麗這樣一想,頓時覺得希望巨大,底氣也足了不少,走起路來格外抬頭挺胸像一隻剛下過蛋的母雞,懸在腰間裝著玉米麵的布口袋子左右直晃蕩。
小孫聽說她找蕭和平,辦公室的門都沒讓她進,“我們政委不在,你有啥事可以等他下班後上宿舍樓去找他。”
“現在可是上班時間!”鄭豔麗好像發現了啥不得了的事情,叫嚷道:“上班時間不在!蕭和平這是白拿工資佔組織便宜!”
“我說鄭豔麗同志,你知不知道啥是請假?我們政委上午請假了!不是曠工!再說就算我們政委曠工跟你有啥關系!這是部隊的事!”
跟鄭豔麗說請假她還真不明白,高國慶在部隊這麼多年一天假都沒請過,哪怕就是家裡死人他都會雷打不動去上班。
所以在心裡把高國慶和蕭和平一對比後,鄭豔麗愈發覺得自家男人精神崇高,連帶著看向小孫的眼神裡都充滿不平,“咋沒關系,人民的軍隊人民管!組織提拔蕭和平同志那是相信他,他咋能不上班不好好在工作崗位上做貢獻跑去請假偷懶,我現在覺得蕭和平同志的思想很危險……”
小孫最崇拜最敬重的就是蕭和平,也最見不得別人說蕭和平一句不好,半個字都不行,鄭豔麗這吧啦吧啦一大堆給他氣得當場炸毛,可畢竟只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年輕,臉皮又薄又不會吵架,索性把鄭豔麗一個人丟在那兒自己跑去四團找高國慶。
小孫前腳剛走沒多久,把宋恩禮送回宿舍樓安頓好後的蕭和平回來了。
看到堵在自己辦公室門口的鄭豔麗,眉頭幾不可見的微微一皺。
“蕭和平同志有件事我必須找你談談!你必須好好管管你媳婦,她咋能讓公安把我們家大妮抓起來……”鄭豔麗先發制人,扯著大嗓門就是一通狠批。
蕭和平從頭到尾沒說話,身板筆直站在那兒聽她把話說完,眉宇間多了一絲冷意,“這是啥地方。”
“啊?”
“我問你這是啥地方。”
“這是……”鄭豔麗對上他淩厲的眼神,陡然一震,後脊背涼了一片,張合著發幹開裂略顯烏紫的嘴皮子卻是半個字都說不再出來。
“鄭豔麗!”突如其來的高國慶的聲音更是嚇得她渾身發抖,差點沒當場跪到他面前。
她實在是害怕,怕高國慶手上的皮帶,一下下往身上抽連骨頭都疼……
“部隊裡能容得你放肆!”高國慶氣急敗壞的招呼兩名小戰士過來,“給我抓起來!”
小孫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去找高國慶不過就是想讓高國慶把鄭豔麗弄走,這咋就把人抓起來了,再說蕭和平在場咋著也輪不到高國慶下令,政委比副團級別可高呢。
他不解的看向蕭和平。
蕭和平目光裡卻罕見的露出點玩味兒來,“一點小事,小孫把鄭豔麗同志送回宿舍去。”
想借這個機會把鄭豔麗的錯誤放大跟她離婚過安生日子?
做夢。
高國慶就是再不願意,蕭和平的級別擺在這裡,也只能聽命,還得有禮有節的跟他道歉。
蕭和平默聲受著,卻在他剛轉身準備離開之際出聲叫住他,“小高啊,說到底鄭豔麗同志是你媳婦,既是男人又是軍人,該有的擔當還是要有。”
高國慶沒轉過身來,只是不甘的攥著拳頭,透著狠意的眼睛裡布滿血絲。
小高!
毛都沒長齊叫他小高!
可這本來就是上級對下級的親密稱呼,一點問題都挑不出來。
他憤然離開,直奔宿舍。
鄭豔麗這兒也才剛被小孫強行送回家沒幾分鐘,進屋就看見倆侄子圍著火爐正烤手。
“丫蛋呢?”見床上沒有小閨女,她問倆侄子。
大毛率先抬頭,“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