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怎麼了?少爺與丫頭一疊連聲地問著,同時跑到我身邊,一左一右的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
“老許,你沒事吧?”少爺很是雞婆地問道。
媽的!我暗罵了一聲,腰部被椅背硌了一下,痛得很,腦子一時之間還迷糊著,大約過了一分鐘時間,我才算勉強地恢複過來,丫頭已經幫我把椅子放好,扶著我坐下,口中抱怨道:“你也太不小心了。”
老頭再次點起一枝煙來,慢悠悠地抽著,從口中吐出煙霧的同時,也吐出了更讓我震驚的話:“他的確是太不小心了,毀屍都弄出個中屍來,哎……心中有鬼,難怪人要倒黴。”
“老人家,你說什麼?”丫頭水靈靈的眼睛忽閃忽閃的,不解地問道。
我擦了把冷汗,事到如今,我反而鎮定了下來。大馬金刀,四平八穩地在椅子坐下來,畢竟,王全勝也不是我殺的,我怕什麼啊?
“許三慶,現在能不能告訴我們,王全勝到底是怎麼死的,還有中屍是怎麼回事?”黃智華聽得很是糊塗,但他是軍人出身,又給委派來負責這個案子,從老頭的話中他已經知道,王全勝的死與我有關。
媽的,伸頭縮頭都是一刀,我也豁出去了,從口袋裡摸出煙來,悠哉悠哉地點燃,學著老頭的樣子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煙霧,才開始緩緩地講起半年前的那個早上所發生的事情。
原本我們在少爺的招待所碰到賣古董的王全勝,請他喝酒,買他的青銅器的事情,少爺全部都知道,但少爺卻不知道那山西老頭死在了他的招待所裡,更不知道我借了他的三輪車是出去毀屍滅跡,所以我一說完,少爺就跳了起來,沖到我面前找我拼命。
我在說話的過程中,我看到黃智華一直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的,估計是做著筆錄,心中不禁叫苦,這次算是背到姥姥家了,只怕我的下半輩子絕對得去新疆搬磚了。
哦……原來事情的經過是這樣?黃智華低頭自語,我說完後,他與老頭都沒有太多的驚訝,反而丫頭和少爺都瞪大眼睛看著我,彷彿一下子不認識我了。
老頭不說話,丫頭和少爺也不說話,黃智華低頭不知道在寫著什麼,我只是抽著煙,自然也不會主動說話,反正王全勝不是我殺的,毀屍是一回事,殺人可是另一回事,辦公室的氣氛一時之間有點僵。
約莫過了三分鐘左右,黃智華彷彿是猛然下定了什麼決心,抬頭直直地看著我,說:“許三慶,現在我們很有必要談談你的問題。”
我硬著頭皮哼了一聲。他也不理會我,自顧自地說,以我現在犯下的罪行,關我個十年八年那是沒什麼話說的,但他現在自作主張,放我一條生路。
我原本以為這次絕對完蛋了,我的下半輩子要在鐵窗中度過,如今一聽居然還有希望,頓時興奮得差點當場就跳了起來,越看這個姓黃的家夥就越順眼,越看就越英俊,我要是大姑娘,絕對會倒貼勾引他。但我一想,這事不對勁啊,我許三慶可不是什麼知名人物,留著也不會給國家作出什麼大貢獻?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剎那間我就冷靜了下來,想了想,抬頭問道:“有什麼條件?”
“條件是,你們三個必須協助我們把這個案子查完為止。”黃智華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旁邊的丫頭與少爺。
我頭上的冷汗再次冒了出來,這是什麼理論,我一人犯罪,怎麼還連帶上了少爺與丫頭。話說,我與少爺、丫頭非親非故的,他們為什麼要幫我?我想了想,硬著頭皮說:“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倒是同意,只是他們兩個會答應嗎?”
“我同意!”我的話剛剛說完,丫頭連想都沒想,就接著說道。
我好奇的轉頭看向丫頭,不明白她為什麼毫無理由的幫助我,而少爺卻是學著外國人聳了聳肩,攤手說道:“我倒想回家睡個安穩覺,但——如果這個案子不完結,我怕是從此也沒有安穩覺好睡了,我同意。”
我沒有說什麼狗屁的感激話,黃智華既然提出讓我們三個人協助調查,就算是毫無報酬,我們也沒有拒絕的餘地,但現在的問題是,只怕他留下我們三個,不光是要調查這麼簡單了。
接觸過龍棺的人,已經相繼遭遇詛咒而死,如今就剩下我們了,更離奇的是,遭遇詛咒的人,除了屍體當場被火化,竟然會激起屍變?
我不明白三屍神中的中屍啟動是什麼反應,但下屍我是知道的,王教授的屍體跑去廣川王陵,下屍就活了,那恐怖的模樣,我至今歷歷在目?老卞呢,是不是還在廣川王陵內轉悠?
將來若是有那麼一天,有人將這個墓室發掘出來,一旦發現了那麼兩具已經啟動下屍的屍體,又會導致怎樣的後果?
王全勝的屍體被啟動中屍?他去少爺的招待所,是要找我索命的。
我的腦子裡不停地想著關於三死神的資料,傳說中,中屍想要啟動,必須要屍體埋於地下,屍體不腐,經歷數百年乃至上千年的時間,吸取地下的陰氣邪氣,在特定的條件下,接觸到活人身上的陽氣,才有啟動的可能,可現在,距離王全勝的死,最多隻有半年的時間,而且我也沒有將他的屍體埋於地上。
王全勝的屍體當時不翼而飛,就算被人發現,沒有報案而掩埋,也絕對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被啟動中屍?某非是那個南爬子老頭故意詐我不成?我越想越感覺不對勁,甚至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
“那個新死的人的屍體,必須趕緊處理火化掉,否則只怕也會有問題。”老頭皺眉說道。
黃智華這個國家的大好青年如今似乎很是崇拜南爬子,居然對老頭的話言聽計從,皺眉問道:“那個王全勝怎麼辦?也火化了?”
“要是能夠火化就好了……”老頭嘆了口氣說。
我不解,就算是僵屍,也一樣可以火化,老頭這話是什麼意思?老頭說,白天陽氣太重,他走不了,晚上找鐵鏈將他的屍體鎖起來,他來想想法子。
黃智華沒有說什麼,讓我們回警員的員工宿舍休息。我如同是墜入雲裡霧裡,原本王全勝的事情是我最大的心病,如今鬧了出來,反而輕鬆了不少,回到房間將自己的身體重重地摔在床上,四肢擺平,舒服的睡了一覺,大概是由於白天的緣故,我居然沒有做噩夢。
傍晚,少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了一瓶好酒,委託朋友從外頭送來幾樣小菜,叫上丫頭,我們三個就在房間內開始喝酒閑聊,我問丫頭,是說你聰明還是你糊塗,你知道不知道,黃智華那家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丫頭搖頭不語,少爺喝了兩杯酒,舌頭都有點大了,眯著眼睛說,反正不是什麼好藥,我們這次就賣給他了……,說著又憤憤地罵了好幾句粗話。
我心中也很是鬱悶,這樣待在警局總不是辦法,這案子要是一天不結,難道我們就一直在這裡待著不成?
丫頭從廣川王陵回來,就顯得心事重重,她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