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肩走過綻放滿枝頭的寒梅樹下,紅色的花瓣隨風飄落在蒼冽的肩頭。
華雲在一邊看著apha青年在面對自己的小爸爸時難得露出的些許孩子氣。
華雲再次看到了穿著帝國少將制服的apha青年與搖籃中的黑發的嬰兒初次見面以及恍惚間看到溫馨的場景。
此時他突然明白,一切都是曾經真實發生的。
第二天,蒼冽小爸爸希林霍爾的哥哥,霍爾家族的掌權人道格霍爾雷厲風行地前來,密談後他同意主刀進行一場基因手術。
華雲撐著下巴看著那個動作僵硬笨拙的冷肅青年在將近十天的相處中,從最初不悅地放冷氣,甚至想像操練新兵那樣操練小小一截的孩子,到最後的妥協,變成一個合格的奶爸,換尿布、餵奶都極為熟練,不知道的都能以為是帝國最年輕少將風流後的私生子。
華雲看的津津有味,覺得挺有意思的。
為這場手術,道格霍爾做了幾天的準備工作,手術準備就緒後,黑發的小孩子被送上了無菌室的手術臺。
冷肅的青年站在手術室外將自己的軍裝除下,對自己的舅舅道格霍爾道:“不止是基因手術,再加一個,他既然是我的oega,我要與他訂立基因契約。”
道格霍爾挑了挑眉,“你確定,基因契約的手術只有擁有我們家族基因的人才能使用,但從未有人試過,就連我也未曾做過實驗,你要如此冒險嗎,你知道你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知道,據說他是我的oega,未來的伴侶,如果未來不能改變,就讓我替他承受十八年顛沛流離中來自於性別的苦楚,其他的好像不能做到更多了。”蒼冽用平穩的聲音道。
華雲知道蒼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是他的祖父宿玄霄與蒼冽在手術前單獨談了一些話,這些話別說其他人,甚至連不知道是何種形態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的他都未曾聽到,被隔絕開。
他只聽到蒼冽起身離開祖父房間的那一刻,那個鶴發童顏,因他傷了眼睛閉著眼卻如同看透一切的老者,留下了一句話,“你和他十八年後會在晉江碧水之上相遇。”
華雲的心情極為複雜,他確實在十八歲的時候晉江碧水之上遇見了有絲分裂玩精分的神經病。
道格霍爾沉吟了一下,“你再考慮一下。”
希林霍爾直接扯著自己兒子的衣袖,將人扯下來一點,墊著腳尖拍肩膀道:“不愧是我的兒子,好家夥,就算你變成oega也沒什麼,反正老爸我已經教會你織毛衣還出師了,哈哈。”
“……”蒼冽,對於織毛衣,他一點都不感到驕傲,他板著一張冷肅正直的臉道:“進去吧,寶貝他一個人在裡面,會哭的。”
因為基因手術以及oega和年紀較小的特殊性,不能採用麻醉神經的方式進行,床上的小嬰兒哭的疼的撕心裂肺,另一邊的蒼冽也拒絕了麻醉,他硬是一聲沒吭,手術室裡節奏緊密,道格霍爾主刀,希林霍爾給自己的哥哥打下手,動作極為熟練沒有任何停頓。
室內只有嬰兒哭啞的抽泣聲,大家聽著心裡都不太好受,直到那個孩子哭的背過氣去。手術很長時間才結束,希林霍爾一巴掌拍在自家兒子的背上,活躍氣氛道:“兒子,身材挺好啊!爸爸給你把媳婦都找到了,以後可不要浪費這麼好的身材啊!”
在痛苦的手術從頭到尾沒發出任何聲音的蒼冽洩了氣,悶哼一聲。
他起身便抱起旁邊哭的可憐兮兮,淚水將臉打濕,昏睡的極不安穩的孩子,口氣有些生硬地安慰道:“沒事了。”
出了手術室的門,蒼冽塞了一個小黃鴨塞到孩子的懷中。
後面的一切正如同帝國主腦所在的檔案館史書記載的血腥玫瑰戰役。
他所有的親人都葬身在陌生而冰冷的星海之中,因為一個預言,一個他會成為未來帝國王後,帝王卻不是姓斯特林的預言,這個預言出自帝國最德高望重的祭司他的祖父,由他的小叔叔洩露出去。
他穿梭於過去,獨立於時間層面,一個隱藏在預言背後的巨大陰謀在他眼底無所遁形,除去皇室因為皇權旁落、帝國顛覆的恐慌權力打壓以及全力誣陷以外,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推動著每一個步驟。
孱弱的皇室王子許下了一個願望,陰暗、惡毒、絕望佔據他的內心,複仇的強大種子在他的內心生根發芽,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恨意醞釀在腐朽的沃土上。慘白如雜草般的頭發淩亂地貼在他的頭皮上,暗淡無光的灰色眸子沒有任何高貴的皇室血統,他的兄姐們隨意欺淩,大罵他雜、種,他受到了魔鬼的引誘。
魔鬼拋給了他一個有著甜蜜夢鄉的橄欖枝,他飲鴆止渴、甘之如飴,交出了自己的軀殼,被魔鬼佔據,蟲族王室的霸道優秀基因將劣等的基因吞噬,留下最純淨強大的基因,金色的頭發與金色的眼眸是斯特林皇室最高貴的嫡系血脈象徵。
魔鬼如他許諾的一般殘忍地替不甘心的少年實現他的願望,利用人類的貪婪達到了他的目的,神不知鬼不覺地佔據人類王位繼承者地位置,舊的蟲族女王死去,只要他成為新的蟲族女王,蟲族的巢xue何止貧瘠的蟲域一隅,龐大人類世界沃土都將是他們繁衍的巢xue。
華雲微微闔眼,宿氏一族向來神秘,擁有宿氏一族嫡系血脈以及時間系異能的人,他們睜開眼睛第一次看到這個世界可能會是數年之後,不會像尋常的貴族子弟一樣在帝國的貴族學校按部就班地接受國家的初級、中級教育。
他們的時間花費在了沉睡中,會在另一個時間節點接受另一段不同的人生以及教育。
華雲的眼前再次回到了教堂之前,他站在教堂門口,懺悔室中傳出低低的悔過聲,滿臉皺紋的老婦人露出神聖的危險,喃喃念著,“神愛世人。”
一盆花叢高處砸下,華雲被定格字啊原地,無法逃離,這次他抬起頭看到了砸中他的東西,根本不是花盆,而是一朵赤紅色極為妖豔的彼岸花,這是宮家的圖騰,傳說中生長在生與死之間的花朵。
從來沒有所謂的重生,他只是穿梭在時間的縫隙中,被時間所眷顧的人會找到自己真正的名字,他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名字是宿華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