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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聖祭司硬生生地受了柒的一擊, 白袍染血, 他卻展開雪白的羽翼飛向那架飛行器。
華雲整個人都懵了, 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被半空中冷冽的夜風給吹傻了,他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神聖祭司那句話的含義,他不願意去深想, 懷疑自己聽錯了。
蒼凜伸手將黑發黑眸的少年推進飛行器中, 他們方才站立的冰稜柱猛然碎裂崩塌, 化為無數的冰刃碎片飛射向展開啊聖潔翅膀的神聖祭司。
“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柒綻開身後黑色的羽翼搖搖晃晃地追隨上來,他的尾巴沾染了神聖祭司的血液,被光系的力量侵蝕而麻痺, 他分出暗系的力量纏繞在神聖祭司身周, 阻止了他的前行。
華雲猝不及防地摔在飛行器的椅子上,蒼凜隨後擠了進來, 艙門自動在他身後合攏。
蒼凜計算的時間一分不差,飛行器立時加速沖出大氣層飛向搭載他的母船。
華雲眼前仍是神聖祭司肩上被黑色蠍尾貫穿鮮血溢位,然而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展翅飛向高空向他伸出手的那一幕,如同教堂壁畫上救人於地獄的光明神祗。
與此同時,他的背上泛起一股寒意, 他的預感給他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若是今天從這裡離開,他會後悔的。
他趴在飛行器透明的玻璃窗上,看著視野中的畫面越來越小, 華雲有些慌了,拍打了幾下玻璃,玻璃極為堅固沒有絲毫動搖,他卻因為用勁過猛在異能喪失的後遺症下有些頭暈,身形晃了晃,他用冷靜的聲音強硬地道:“我就將你送到這裡,已經沒我什麼事了,我要回去。”
蒼凜的手指從飛行器操作臺上離開,他已經設定與計算好時間與航向,他有些生氣地將趴在玻璃窗上的少年拉到駕駛座上,冷聲道:“回去?回去做什麼,當那個人的聖子!”
華雲沒說話,他定定地盯著蒼凜,感覺面前的人有些陌生,最開始他如冰山一般拒人於千裡之外,沒人比與蒼凜朝夕相處的他更清楚,這個人的異能等級不像他明面上表現出來的那般,冰冷而強大,如同深海之中的神秘海妖。
華雲自嘲地一笑,他或許從來沒有了解過蒼凜,卻對他寄予了一份不懷疑、不拋棄的信任。
蒼凜冷淡而從容的神色有些慌張,他緩和下語氣,用少年喜歡的好聽聲音幹巴巴地道:“你說過要送我回家的,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不好嗎?”
烏目少年的眸子很漂亮,如水墨畫般清淡,又如桃花般妖冶,蒼凜很喜歡被那雙眼睛單獨注視,他能再那清澈的眸底只看到他一個人的身影,但此時他寧願不被他看著,那樣寒心的目光,他有些沒有勇氣去直視。
“之前是你吧。”華雲淡淡地問了這一句。
這句話毫無由頭,但兩人卻都明白這句話指的是什麼。
在黃昏號之上那些荒唐的一切,穿上水晶鞋的公主,黑發黑眸的少年雖然用著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蒼凜垂下眼簾,銀灰色的睫毛微顫,如同示弱一般的脆弱弧度,像一個做錯了事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孩子。
華雲卻只覺得嘲諷,此時該無助的應該是他才對吧。
“我以後會對你特別好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蒼凜迅速地表態道,戰鬥飛行器被一股大力撞的搖晃了幾下,艙內的警報聲響起。
蒼凜顧不得那麼多,“有話待會再說,你先坐下。”
蒼凜將華雲按在飛行器的座位上,後者明明站都站不穩了還排斥地不願意他碰他。
蒼凜皺著眉道:“別鬧了。”他恨不得把他的公主栓在褲腰帶上,他強硬地將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的公主鎮壓,繫上防護安全帶,“你要打我待會再打。”
蒼凜將右手上纏繞的繃帶除去,露出了被暗系力量腐蝕傷痕累累手。
華雲被飛行器晃的有些頭暈,反觀那個oega身體素質極好,在這樣的環境下仍然能從容地操縱被擊中機體受損的飛行器,手指飛快地挑出手動操作杆,靈敏地避開炮彈,穿梭在如隕石群一般危險的彈林中,用飛行器攜帶的彈藥改變避之不及的彈道。
飛行器以極其刁鑽的形勢向前前進,甚至能連續旋轉360度,華雲感覺自己胃裡翻江倒海,透過飛行器的玻璃,他能看見兩艘龐然大物在對峙,元帥的座駕榮耀號與星海之眼鑲嵌著寶石如藝術品一般的黃昏號飛船,後者攔截前者奔赴方才他們離開的那顆星球。
黃昏號戰艦的顏色極為張揚,並不是暗色的金屬色澤,而是如骨瓷般精美的色澤,華雲猛然想起之前蒼凜在他吃牢飯喝奶時提起的,他在白骨森森的荒星上用形態各異的白骨製造了一艘飛船,於末日降臨的黃昏前離開了那顆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