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響起細小的慟哭聲,希爾達皺了皺眉,卻並沒有說什麼,她雙手端起呈放軍銜和軍章的託盤,走到被鮮花簇擁的擔架旁,“願你逝去的英靈依然能夠披荊斬棘、所向披靡。”
所有的學生和老師向逝者致敬,整齊劃一地行了一個軍禮。
希爾達執起託盤上的軍銜正欲分別將其放在疊的整整齊齊的衣帽上時,大禮堂的大門被猛然推開。
一個黑發黑眸的少年站在大門口,他有著與最前方電子顯示屏投射出的遺像中一樣的容貌。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就連被打斷授勳儀式極為不悅的希爾達都失態地忘記了手中正在進行的動作。
“……”華雲,他死了,卻活在別人的心間。
成為參加他追悼會之人的目光焦點,華雲有些尷尬,任誰去參加一個死人的葬禮,突然活人出現在面前都會懵逼的,但他再晚一步估計就要被埋到烈士陵園了。
“抱歉,我回來晚了。”華雲歉意地道。
烏目墨發的少年用著溫雅的聲音說著歉意的話,逆著光站在大禮堂門口,屋外的陽光為其鍍了一層金色的光芒,他的容顏旖旎、豔麗,有著一張如東方傳說中夜行鬼魅一般魅惑的臉,讓人痴迷於那份妖冶的美麗。
“不晚。”經歷了無數次大風大浪的希爾達校長很快反應過來,她微笑地開口道,“歡迎你回來。”
一個嬌小的身影抽噎著投入了華雲的懷抱,那雙手將他的腰箍的緊緊的。
“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白鶴邊哭邊笑道,他不顧形象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
少年柔順的金色長發披散在肩頭,頭頂戴了一個白色的花環,整個人顯得清純而美麗,美人就算哭起來也十分好看。
“剛才那個在追悼會上哭鼻子的人是誰?”華雲調笑道,金發少年瞪著一雙圓溜溜的黑眼睛,有些不好意思,他拍了拍白鶴的肩膀,示意他松開他,“好了,先放開我,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我怕是做夢。”白鶴執拗地道,眼眶中淚水未幹。
站在一旁蒼凜眸光冷淡,神色極為冰冷,看著他的小oega不要臉地糾纏著。
被如此多參加他追悼會的人盯著,華雲也有些不自在,他正欲安撫白鶴幾句,讓他把他放開,抬起眼簾眸光不經意間對上了一道玩味的目光。
男人有著和白鶴如出一轍的耀眼金色短發,碧藍色看起來如大海般深情的眸子,他沖華雲優雅地笑了笑。
“白鶴,別讓人看了笑話。”奧斯頓從列隊中走出來用溫柔的語氣提醒道。
白鶴看了一眼奧斯頓,似乎後者在他心中積威甚重,他默默地松開了自己的手,臉上淚水未幹。
華雲整個人都懵了,他腦海中浮現了那個男人死前詭異的微笑,“我不會死,我會回來的。”
他明明親眼看見那個男人死在星海之眼的手中,碧藍色的眸子被挖出來做成寶石,血珠砸在地板上發出珠落玉盤的清脆聲音,宛如顆顆紅瑪瑙,他的身體成了一尊冰冷的雕塑。
那句彷彿是對他說的話,我不會死,我會回來的,如魔咒一般環繞在他耳邊。
男人的態度看起來自然極了,笑容中無一絲陰霾,彷彿沒發生過那等殘忍的事情一般。
“你能平安歸來,我很高興,小華雲。”奧斯頓上前將白鶴拉開,他英俊的臉上綻開了一抹如陽光般的笑容,似是在發自肺腑為少年感到慶幸,“看來我的擔心有些多餘了。”
已經死去的人卻奇跡般地出現在這裡,與他不同的是,那個人的死他親眼所見,不知道為什麼,奧斯頓優雅完美挑不出一絲毛病的笑容讓他覺得涼涼的。
蒼凜在看到奧斯頓的第一眼,他白皙的指骨微微動了一下,但他極快的剋制住自己的情緒,不露出一絲端倪,冷淡地斜睨著那個極為讓人討厭的男人。
頭頂的天空上傳來戰艦停靠的聲音,強烈的猛風打在建築外層,綠化的樹木被吹的東倒西歪。
天空之上懸浮著一排大型戰艦,為首的一艘戰艦上的標誌是聞名於帝國的榮耀號,軍校內沒有供如此大的戰艦停靠區,兩個高大的身影從戰艦上直接躍下。
“雲雲!”宮沉與阿道夫疾步朝大禮堂門口那個黑發黑眸的少年走去,異口同聲地同時喚道。
兩人腳步未停,冷厲的目光交彙,同時厭惡地挪開視線。
華雲下意識地望向元帥大大碎了一個腎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