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弈面色發沉，卻仍舊只是沉默。
諸葛嘯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眉心，“你難道忘記我們當年的困境了？當初若不是先帝非要廢長立幼，我們又何必鋌而走險？阿臨即是嫡子，又是長子，你是準備要把他逼成另外一個你嗎？”
“阿嘯。”棠弈的喉結動了動，臉上露出了一抹諷刺的笑容，“你以為越芷安那個女人為什麼會嫁給我？還不是為了算計你？”
“棠、弈！”諸葛嘯一字一頓道，“越皇後是我的救命恩人。”
“是啊，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可她不是喜歡你麼。”棠弈冷笑，“哦對了，按照那個女人說的是她愛你。一個那麼愛你的女人，最後為什麼會嫁給我？你就沒想過原因？”
諸葛嘯眼中滿是血絲，他定定得看著棠弈，一字一頓地道，“棠弈，你別……”
“因為她知道你喜歡我，卻因為身體原因始終不肯成為我的皇後。她倒是想效仿娥皇女英，準備等你進宮後和你濃情蜜意呢！呵，只可惜她卻算錯了你的性子，要是不能一心一意，你卻是寧可什麼也不要的。”
說到最後，棠弈的聲音明顯柔和了下來，“阿嘯，我們就別說這些掃興的事情……”
“棠弈，有一件事，我疑惑了很久，”諸葛嘯低頭，“你以前也不曾對我說過謊，我相信，這件事，你應當也不會騙我。”
棠弈的臉色慢慢沉了下去，“阿嘯，你說。”
諸葛嘯抬頭，緩緩道出埋在他心底十幾年，一直不敢說出口的問題，“越皇後生下阿么的時候，血崩而亡。這其中，究竟有沒有你的手腳？”
棠弈臉色黑沉，聲音也彷彿數九寒冬中的凜冽霜雪般冰冷，“沒有。”
“嗯。”諸葛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
庭院
宛夏已經哄著連瑜在搖椅上睡著了；連瑞一人坐在石凳上，正拈著一枚棋子自己和自己對弈；唐無欲在撥弄著手中的暗器，而連琦，在囑咐了唐無欲一句“記得損壞了傢俱讓舅母賠。”就接著會周公去了。
連瓔正將一塊繡好的手絹從繡框上取下來，“喏，之前答應你的。”
阿么將手絹接過來，那上面繡的是一隻吊睛白虎，惟妙惟肖。
“阿瓔你繡的可真好！”阿么伸手，輕輕地撫摸著那隻白虎的眼睛，“那個阿瓔啊，你，有沒有想過，你以後的夫君要是什麼樣的？”
“我沒想過。”連瓔收拾東西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我其實，也不想嫁人。”
“啊？為什麼啊？”阿么的聲音立刻變得有些小心翼翼。
“我要是嫁出去了，大哥和唐大哥怎麼辦？他們兩人都不會做飯，難不成將來兩人每天燒廚房？”連瓔想也不想地說道，“而且，我也知道，恐怕也沒人願意娶回家一個病秧子。”
“不啊，我就不介意啊！”阿么連忙表決心，“真的！”
連瓔笑了笑，將手上的東西放下“阿么，你——”
“阿么！”不知道什麼時候，諸葛嘯已經站在他們的面前。
“舅舅。”連瓔連忙站了起來。
“嘯叔！”阿么鬼頭鬼腦地看向諸葛嘯的身後，“你和我父親吵架了？”
“沒什麼。”諸葛嘯摸了摸連瓔和阿么的頭發，“阿么，你喜歡的女孩子，就是阿瓔吧。”諸葛嘯的聲音淡淡的，卻很肯定。
阿么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了連瓔一眼，很是堅定地點了點頭，“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