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邯此時蜷縮著身子蹲在牆角,盯著某個方向發呆。
連琦見殷邯彷彿是沒有看見自己的模樣,伸手扯了扯牢房上的鎖鏈,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音。
殷邯卻將自己給抱得更緊了。
“殷邯。”連琦開口,那聲音彷彿是淬了毒,沙啞而低沉,“如果不是有這牢房門隔著,我是真的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你!”
話說到最後,連琦的聲音已經變得非常尖利,不像是人能發出來的一般。
可能是被連琦的聲音給嚇到了,殷邯又將自己給蜷縮了起來,還努力地往角落裡擠了擠。
“你已經計劃很久了吧?”在一開始將自己內心最惡毒的想法給宣洩出來之後,連琦的情緒平複了很多,聲音也變得正常了起來,但是卻仍舊沙啞。
“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有好幾次,我都感覺有人彷彿在窺視著我家,那就是你吧?”
殷邯沒有反應。
連琦深吸了一口氣,接著道:“我們一向把連瑜看的緊,阿瑜也聽話,阿瓔帶著他出門玩兒的時候也很少會松開他的手,所以你們一直沒找到什麼機會,直到……”
連琦頓了一下,“直到我和師兄成親的那一天,當天大家都忙的不可開交,對於阿瑜的看護肯定也會出現疏忽。”
“只是我不明白的,阿瑜一向聽話,不是熟悉的人壓根就不會跟著走,你們到底是如何將他給拐走的?”
殷邯動了動,接著一道低低的聲音傳來,“我給他喝的湯裡,加上了迷藥。”
連琦閉了閉眼睛,在心裡道,果然,自家孩子自家清楚,連瑜雖然貪吃,但也不是什麼人給的東西都會吃的。
等連瑜暈過去之後,殷邯就可以藉口送連瑜去休息,趁著大家都忙著吃東西的時候,將人給送走。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因為我們將你的丈夫明山給送進了大牢?”連琦對此仍舊很是不解,“我聽說明山對你並不好,動輒打罵,他被關進了大牢裡,你不是更應該開心才是嗎?”至少不用被打罵,也不用被家暴了。
“真要算起來的話,我們這還是幫了你。”
“你們明明是害了我!”大概是連琦的上一句話戳痛了殷邯的某條神經,她驟然間抬起了頭來,本應該很漂亮的杏眼中卻是滿滿的仇恨,“明山是不好,可是他也是我的丈夫,是我家的頂樑柱啊!你們毀了我的頂樑柱,我為什麼不能害你們,不能報複你們?!”
完全沒想到殷邯會這樣說,連琦一時間愣住了,“他打罵你,你還……”
“他是打了我,可是他也救了我。”
“他救了你?他明明是害了你的一生才對!”
“他是我的恩人。”說完這一句,不管連琦他再如何追問,殷邯卻是一句話也不肯說了。
連琦憤憤地錘了牢門一下,見她轉身背對著自己,終於是滿懷不甘地走了。
而留在外面的居知縣見連琦一臉陰沉地走了出來,便知道,他肯定是在殷邯那裡碰釘子了。
當初他們連夜審問的時候,已經領教了殷邯那嘴硬的功力了。
“知縣大人。”平複了一下心情之後,連琦的思路也變得清晰了起來,“殷邯在牢中說了這樣一句話,她說是明山救了他,您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嗎?”
“哦?還有這一回事?”居知縣驚訝,“她之前可沒說過,我這就再讓人去深查一下殷家。”
“那便勞煩大人了,我總覺得,要是弄明白了她這一句話的意思,說不定就能找到一些方向。”連琦眸色沉沉。
確定了殷邯就是為了報複,連琦心裡的某個決定也越發地堅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