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策馬離開了京城,趕往紫宸國那個戰場,沒有人知道這場戰役的結果究竟如何,但是他們只知道,這次是紫宸國犯到了月國,紫宸國欠月國一個交代!
他們這是為了整個月國的公道而戰!
時不時回頭的連城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為什麼總感覺有一道非常怪異的視線老是定格在他的身上?
但是每一次回頭張望的時候,又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難道是昨晚一夜未睡,産生了幻覺了?!
連城鈺這般解釋著這種奇怪的現象,最終一錘定音地這般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而此刻誰都沒有發現,聲勢浩大計程車兵隊伍裡面,什麼時候混入了一道不和諧的小身影……
隊伍夜以繼日地趕往紫宸國而去,整整三天三天,誰都沒有開口說要休息,夜晚累了,大家就隨地紮營休息幾個時辰,到了天剛剛微亮的時候,便收起了營帳,繼續趕往紫宸國那個戰場……
期間,很多士兵都出現了各種不適的反應,卻沒有一個人願意這個時候退出整個軍隊,返回到月國。
臨陣脫逃,這是每一個身為月國將士的人都無法容忍的事情,哪怕是戰死在這場戰役之中,也沒有一個人願意有絲毫的怨言,但若是要讓他們現在就放棄,返回月國去,那麼他們實在無顏面對家中的親人以及月國百姓們……
其實,一個人的生死,有的時候也可以變得更有意義,而不是隻為了茍活於世,如同一隻螻蟻一般的存在。
死有重於泰山,或輕若鴻毛。
端看個人抉擇罷了。
而那些已跟隨在冷月晨和連城鈺身後多年的將士們,在他們決定離開家人成為月國將士之中的一員那一刻起,他們的生死便再也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了,他們的生命和所有的熱血,都將貢獻給月國,守衛月國的每一個人、每一磚、每一瓦,他們都將義不容辭!
又是一個夜晚,不知名的蟲子在草叢之中窸窸窣窣地響動著,大家都回到營帳裡面休息了,只有少數幾個看守計程車兵們依然守在營帳外面,戒備著外界的每一個不尋常的動靜。
“嘔!”
一個身材異常矮小的鬼祟人影突然跑到了營帳外面幾米開外的地方,右手扶著一棵樹木的樹身,半蹲著身子,不住地嘔吐起來,一直到胃裡好像再也感覺不到任何東西了,方才舒服了一些……
“喂!你,一個人跑到這裡來幹嘛呢?!”
一道嚴厲的聲音傳了過來,伴隨著一陣走過來的腳步聲。
身材矮小的人轉過了身去,低頭小聲回答道:“不好意思,今日不小心多吃了一碗,好像有點拉肚子了,為了不影響大家夥兒,這才跑到這裡來解決的。”
“原來是這樣,冷王爺和連城將軍交代了,這夜間草叢裡面說不定會有什麼蛇蟲蚊蟻的,遇到什麼危險機率很大,沒事兒就不要往這裡湊,省得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也麻煩。你解決好了就趕緊回營帳裡面去吧,別給大家夥兒添麻煩知道嗎?!”
來人注意到了這人蒼白的臉色,心中便對他剛剛的那番解釋更加信任了幾分,不過還是依然粗著聲音不忘提醒著。
“好的好的,小的知道了。”
低著頭的男人連連點頭,應聲道。
見他這般反應,來人滿意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去別的地方巡邏去了。
就在那人離開了以後,身材矮小的男人這才抬起了頭來,月光下,他的臉很蒼白,卻絲毫都掩飾不了他眼眸之中的熠熠神色,還有他細膩到不似尋常人的面部肌膚……
“冷月晨,照著咱們這樣的行程,估計再過兩日,就一定能提前趕到紫宸國最邊境的紫陽川了。”
營帳之中,冷月晨和連城鈺兩個人圍著一張普通的木桌,木桌的桌面之上平鋪著一張地形圖,連城鈺一手指著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再指了指距離他們現在位置前面不遠的那座城池,開口道。
“紫陽川……”
冷月晨那雙深邃的眼眸定格在連城鈺手指下的那個位置,眼眸深處飛快地閃了一抹複雜的色彩……
“對,紫陽川。你……是不是想起那個人了?”
連城鈺一愣,不過瞬間他就想明白了此刻冷月晨的反常所為何人。
“嗯。”
冷月晨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避諱,簡單、幹脆地點了頭,俊美不似凡人的面容上除卻了剛剛那抹不自然,現在已經恢複到了面色冰冷,平靜無波的日常狀態了。
“我現在才開始相信,你是真的放下她了,放下了當年那一段往事了。”
只有真正地於心中放下了一個人的時候,才能做到無論在何種時候、任何人提起那個人之時,依然平靜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