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那時候正值寒冬時節,屋子外面的溫度低得能凍死人,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衣裳的安安居然不管不顧地推開了他緊緊拉著她的手,然後沖進了外面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他沖出去居然就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六神無主的他,沒有想到注意雪地裡多出來的那串腳印,忙著去找人找回安安,整個丞相府亂成了一團。
大雪接著紛紛揚揚地撒下,覆蓋住了原先本就不深的腳印,全部人員出動居然都沒有找到消失了蹤影的安安,最後,還是她自己跑回來的,但是病情卻加重了許多,再次不幸地發燒了,躺在床上好多天才漸漸地恢複了健康。
問她去了哪裡,她卻只是說出門看雪而已,其他的什麼都不肯說了。
那次,是有史以來,安然第一次生了一直以來捧在手心裡面疼愛的妹子的氣,而且還是被她給氣得不輕,氣得他一連好幾天都狠下心來沒有理安安。
事實上,安然並不是因為安安不顧他勸阻,任性地跑出去,父親責罰他沒有照看好妹妹而重重懲罰了他而生安安的氣,他也確實沒有照看好身體狀況不佳的妹妹,父親懲罰他也是理所應當的。
他最生氣最在意的是,安安居然連自己的身體健康都不放在心上,就這樣任性地胡作非為,讓疼愛她的人擔心和心痛,這樣的妹妹讓他覺得很失望,很憤怒。
當然了,最後安安乖乖地向他認錯了,並且保證了以後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不會再惹他生氣,可憐兮兮地討饒讓他原來原諒了她。
與此同時,在安然回憶著往事的時候,安安的腦海裡彷彿也看到了那個時候的情景,她看到了那個時候拉著板著一張青澀的俊臉的少年一隻衣袖,可憐兮兮地撒嬌的少女,小心翼翼地舉起三根手指對天起誓不會再犯,少年被少女打敗,最終原諒了她。
安安想,這可能就是原主的靈魂離開的時候,沒有消散的那部分的記憶了吧!
但是,奇怪的是,當安安再細細回想,想看清楚那時候的少女為什麼偏偏要固執地跑出去的時候,記憶裡卻有一部分的空白,就像是一部完整的電影膠帶,卻被人從中間剪斷了一部分那樣,突兀地少了一部分的記憶,為什麼會這樣?
安安捶了捶腦袋,想靠此想起來一些什麼,卻被一隻大手阻止了她自虐的舉動。
“安安,你怎麼了?”
安然擔憂地問到,剛剛安安那副急切的模樣,雙手用力地捶打自己的腦袋的樣子,讓剛剛從過去的回憶裡回過神來的他嚇了一跳。
終究是徒勞,安安依然什麼都沒有想起來,不過就算是她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她也不相信,無緣無故的一個生病之中的小女孩,會突然心血來潮地硬是要出去看那勞什子的雪?
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原主隱瞞下來了沒有說。
不過,還是那句話,來日方長,她就不相信憑借她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頂級智慧頭腦,到時候還挖掘不出來當年的真相!
什麼陰謀、陽謀、張藝謀,她都不怕!
“哦,沒什麼,剛剛有一隻討厭的蟲子飛進我的頭發裡面了,我剛剛是在將它趕走呢!”
安安笑得那是一臉的天真又無害,將心裡的一切想法都默默隱藏地很好,堪稱天衣無縫。
安然卻沒有如安安預料之中的那般,消除對她剛剛舉動的疑問,反而是以一種十分古怪的眼神看著她,看得安安都要懷疑自己,再懷疑人生,最後抓狂了。
“大哥,你怎麼這樣看著我?難道是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掛著一抹勉強的微笑,安安不解地詢問著自家的大哥。
“沒有,你的臉上什麼東西都沒有。”
安然回答。
“那大哥做什麼這樣看著我?”
“我在想,安安你不是一直都很害怕飛蟲的嗎?一直都覺得它們很惡心,很醜陋麼。什麼時候,居然這麼淡定了?”
安然說的不是假話,原來的安安,要是一隻小小的飛蟲飛到了她的衣服上面,她都要花容失色,臉色蒼白,害怕到不行,非要等到別人將那隻該死的飛蟲給趕走,才能漸漸地恢複原先平靜的神色。
啊?原來原主很害怕這些蟲子麼?
我去,一些不起眼的小蟲子而已,這有什麼好害怕的。
可是看著安然的眼神,安安覺得他應該沒有無聊到拿這麼一件事情來糊弄自己,也就是他所說的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
這叫她要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