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晨故意地說道,他知道只有這樣說,安安才會直面自己,不會因為愧疚而逃避自己。
“我不是故意的嘛!”
安安小小聲地為自己剛剛的舉動辯駁道,聲音裡面有著一絲心虛。
“下不為例,不然我可要採取必要措施了。”
冷月晨說得意味深長道,安安當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沒好氣地瞪了他一記眼刀子,都這樣了,還有心情開玩笑,活該疼死你算了!
“你現在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
安安從衣服腰間的荷包裡面掏出來一個精緻小巧的瓷白瓶子,倒出來一些細細白白如麵粉一樣的藥粉,然後輕輕地均勻撒在冷月晨裂開來的劍傷周圍,眼神裡面的認真和小心讓冷月晨頗為受用,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冷月晨突然就覺得裂開的傷口也不痛了。
寂靜無聲,半晌,終於搞定,安安將那個瓷白瓶子重新塞回腰間掛著的荷包裡面,再將冷月晨挽起來的衣袖輕輕地拉好。
冷月晨卻看著安安腰間掛著的那個荷包默默出神,他是在好奇,一個女人,怎麼會想到隨身帶著外傷藥這種東西,而且,她剛剛給自己敷在傷口上面的外傷藥似乎和平日裡見到的那些有點不一樣。
她的那個瓷白藥瓶是從哪裡來的?
冷月晨發現,每當他覺得對自己的這位王妃有了一點點的瞭解的時候,她總會展現出來一些別的什麼,然後他又有一種自己其實還是不瞭解她的感覺。
注意到了冷月晨一直默默盯著自己的腰間猛瞧,安安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下,不要告訴她這個冷冰塊還是一個好色的主兒啊!
他可是堂堂月國的冷王爺呢,若是他想,要收多少個美人姬妾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需要這樣活像一個市井登徒子一樣,對著她一個勁兒地猛瞧麼?!
“咳、咳!王爺,你在看哪兒呢?”
安安覺得她實在不能繼續忍下去了,果斷出聲阻止冷月晨繼續盯著自己腰間的視線。
“不是剛剛才跟你說了嗎,以後要叫我‘晨’。”
冷月晨難得執著地再次強調了一遍,安安就不明白了,這個冷冰塊怎麼對一個稱謂那麼在意,在她看來,名字只是一個人的程式碼而已,叫什麼不是叫啊,有必要那麼在意麼!
呃,雖然,事實上,從叫他“王爺”,到轉換成叫他“晨”,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曖昧啦,但是一向大咧咧的性子慣了,安安也並沒有覺得有哪裡不妥的地方。
“好吧,晨,你不覺得,盯著一個女孩子的腰部猛看,似乎有那麼一點兒不太合適嗎?”
安安的眼神裡面帶了一點點的刻意表現出來的鄙夷,看著冷月晨,那意思很明顯——王爺,別懷疑了,你剛剛的那番舉動和眼神完全就跟月國市井之上的那些無所事事、以欺負普通小娘子的登徒子沒啥區別了。
冷月晨不以為意地挑了挑俊挺的眉毛,然後朗聲說道:“若是別人,本王這樣做的確有失妥當,但若是本王盯著的物件是王妃你,本王就覺得沒啥多大的問題,你我本就是夫妻,看看又怎麼了。”
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堵得安安半句辯駁的字詞都蹦不出來。
“況且,比起愛妃的腰部,本王更加好奇的是愛妃那個荷包裡的瓷白瓶子,是哪裡來的?”
糟糕,剛剛一時之間情急,居然不小心暴露了。
其實,那個瓷白瓶子裡面裝著的專治外傷的藥粉是她自己偷偷拿了一些月國皇宮裡面的藥材,然後偷偷配製而成的,考慮到方便攜帶的問題,她還特意只配制了一點點,再用一個異常小巧、精緻的瓷白瓶子給裝好,掛在了她的腰間。
安安當然清楚地知道冷月晨此時是在奇怪些什麼,月國的醫術現在還停留在比較淺顯的階段,很多傷藥啊解藥啊什麼的都配製地比較粗糙,基本上都是將採摘來的草藥製成藥丸的形式然後口服的那種,就連將那些珍稀草藥研磨成粉末,接著外敷的方法都沒有人去嘗試和使用過,冷月晨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治傷藥和敷藥的方式,會奇怪和迷惑也很正常。
“呃,這個啊,是,是我之前在經過皇宮裡面的藥房的時候,一位老禦醫交給我的。”
安安隨口胡謅著說辭,希望這個冷冰塊不要再繼續再追問了。
冷月晨當然知道安安說的解釋,真實性不高,畢竟,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撇開安安第一次進月國皇宮,禦醫和她彼此都不認識不說,再者,皇宮裡面的老禦醫有事沒事地給他的王妃一個治外傷的藥瓶幹什麼?
這個女人,笨到連撒謊都不會。
冷月晨心裡輕笑著,但是他也不急著拆穿她,因為他相信,很快他就能自己找到原因了,與其逼迫她絞盡腦汁地想辦法、找理由搪塞自己,他還倒不如自己去找答案。
“是嗎。沒想到,本王的愛妃親和力這麼強。”
簡單地評論了一番,冷月晨便不再追問安安腰間掛著的瓷白藥瓶的來源了,穩穩當當地坐回到正中央的軟塌上面,閉著眼睛,養神去了。
呼!安安悄悄地深深撥出一口氣,撫了撫胸腔裡面砰砰跳動的心髒,定了定神,一點一點地恢複了鎮定。
幸好、幸好,總算是勉勉強強的給她糊弄過去了,都怪自己剛剛實在是太大意了啊,就算要幫他敷藥,也應該先來個鋪墊,先跟他解釋好了,再拿出來也不遲啊,這樣就沒有那麼多的麻煩事了。
安安不知道,敏銳如冷月晨,就算她提前解釋了,結果依然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