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啟滿口答應了。
他記得,以前赫連啟不愛與任何人一起吃飯,就算是父皇留他吃飯,他每次都想著各種理由逃脫。
他能這麼快就答應,著實是一件難得的事情。
事情談完,兩名宮女上前,一人端著一盤蜜餞,一人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赫連白聞著那味兒,眉頭都擰成了一個川字,但是無可奈何,他還得接過那碗藥,遲疑了兩三秒以後,硬是幾口將藥喝光了,喝了藥以後,眉頭擰得更厲害了,他忙是吃了一顆蜜餞,這才得以緩緩。
赫連啟見此,卻是笑得更開心。
“想不到你竟然這般怕苦。”
赫連白揮手讓宮女們下去,他又說道:“若是偶爾喝喝也就罷了,關鍵是天天喝,頓頓喝,也沒個盡頭。”
“這還不是你自己找的罪受,誰讓當初你心甘情願讓雲玲瓏刺你來著?若不是她最後良心發現,恐怕你現在躺在棺材裡面,都在開始腐爛了。”
不得不說,赫連啟的嘴,還真是有點毒。
“那件事情,這些年一直堆在我的心頭,我也一直無法釋懷,如今被她刺了兩劍,倒是覺得身心舒暢了。”
“哈哈哈!”赫連啟笑得沒心沒肺,“那你就是喜歡被虐唄!”
就在他們說話的空蕩,宮女們已經佈置好了飯菜,原本有一個宮女要來推赫連白,但是赫連啟先走到了他的身後,然後將他推著往飯廳走去。
他一邊走,還一邊說道:“大哥,你以後可不許這般將自己的生命當做兒戲了,你可不知,在你生病的這段時間,父皇消瘦了多少,還有母後,她也是整日以淚洗面,整個人老了許多。”
“我知道,此事以後,便再也沒什麼事情讓我這般做了。”
“那便好。”
“不過”赫連白嘴角勾著笑,“有這件事也是好的,至少我發現,你變了!”
赫連啟微微一愣,“變了?我怎麼變了?”
他依舊笑著,“或許也沒變,只不過是我才發現而已。”
他們走到飯廳,幾人入座以後,赫連白還特意對白小玲說道:“沈夫人,就當在自己家中,不必客氣。”
“是,太子殿下。”
赫連啟看著這一桌子寡淡的飯菜,很是嫌棄地皺著眉頭,由於赫連白有傷在身,所以這些飯菜全部都只是加了少許鹽,其餘調料,一律沒有。
赫連啟下了一筷子,他嘗了一口道:“這手藝,比起沈夫人的來,真是太差。”
“我這東宮裡面做飯的廚子,都是從皇宮裡面挑過來最好的禦廚,他們若是聽了你的呃這番話,估計得吐血。”
“不管吐血不吐血,我說的是事實。”
上次皇上的壽宴,赫連白也出場了,當時她拿出的那幾道冷飲,的確很是驚豔,他從前從未見過,但是由於那東西是冷的,而且當時他也有傷在身,所以並沒有吃。
仔細想來,他這身體反反複複,也好長時間沒有利索了,更是將喝藥當做了家常便飯。
赫連白倒是說道:“那等我好了以後,可要好好嘗嘗沈夫人的手藝。”
白小玲道:“壽王太過誇獎我了。”
“哪有誇獎,你上次做的那個蟲子”
赫連白眉頭一皺,蟲子?
他又繼續說道:“不是,那個小龍蝦。”
“小龍蝦?倒是沒有聽過。”
“就是一種硬殼蟲子,不過很好吃。”
又是蟲子?
“啟兒,你以前不是害怕蟲子嗎?”
他的這個缺點真還是人人都知道。
“我現在不怕了。”
“不怕了?”
想當初,在他小時候,因為他害怕蟲子,所以赫連鈺還惡作劇地派宮女太監抓了蟲子去嚇唬過他,當初他還小,被嚇得哇哇大哭,而赫連鈺和其它宮女太監則是笑得很開心。那時,他以為赫連鈺是年少無知,是天真純粹,如今想來,她心中的那種惡,是從小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