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榻上坐下,無力地笑了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蓬萊帝君很氣吧。”
他在我身旁坐下:“累了就歇一會吧,不必為了他人的想法太過勉強自己。”
我點點頭,勉強撐開上下眼皮:“我知道,我有些累了,想睡片刻。”
他點點頭,替我蓋好被子,又凝神看了我片刻起身欲走,我扯住他的袖子,心裡隱約有些不安怕他一時沖動做出什麼不得了的事,他回頭道:“怎麼了,可還有事?”
我松開手:“沒事了,我先睡了。”
他笑道:“嗯,你好好睡,有事就叫我。”
我只輕輕應了一聲,遂閉上眼睛偏頭向著榻內,聽著他的腳步漸漸遠去最後消失在珠玉撞擊聲中。
其實我無意中聽到師父和桑七的對話才知道,我體內的聚靈草已經有枯萎之勢撐不了太久了,這意味著我也時日無多,想來還是有些難過,倒不是覺得活得太短不合算,只是想到他對我其實半點情分也沒有,一開始就是想要我的命的。
我醒來的時候師父正巧進來,見我睜開眼他掀起珠簾的手頓了頓:“可是吵到你了?”
我坐起身,搖頭笑道:“不是的,師父的時間掐得巧,我剛好醒了。”我低頭摳了摳被子輕聲道:“師父,對不起。”
師父在床邊的矮幾上坐下:“為何道歉呀?”
我依然低著頭:“我不是不想治梓熙,只是我,做不到,唉,這次是把蓬萊帝君得罪了。“
師父摸了摸我的頭發:“傻孩子,這有何好道歉的,但是,很多事情,你不去試試如何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無論何時都不能輕易否定自己,你過去可不是這樣的,傷情一次就被徹底打倒了?你這樣是親者痛,仇者快,傷害你的人依舊好好的你卻就此一蹶不振,於他而言一點影響都沒有,歡兒,失去的東西就要自己努力爭取回來。“
我抬頭愣愣地看著師父,沒想到他都知道了:“師父,我。”
師父嘆息一聲:“沒有誰會一帆風順,總會跌些跟頭,只要跌倒了後再站起來往後不要再跌在同樣的絆子上即可,知道嗎?“
我點點頭,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鼻頭:“我知道了,師父。”
師父笑道:“那現在可否隨為師去瞧瞧梓熙?“
我有些猶豫:“可是,我,”又看見師父堅定的目光,遂道,“我試試吧。”
蓬萊帝君此刻正抱著梓熙坐在殿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此刻與之前完全不同神色悠然沒有絲毫焦慮,但當見到我們走進去時,他又是擔憂中帶著急切的模樣,剛剛約莫是我看錯了。
我屈身行禮道:“見過帝君。”
蓬萊帝君將梓熙塞進我懷裡:“還請小殿下快點幫本君瞧瞧梓熙吧,她這模樣我看了著實心焦。”
我仔細瞧了瞧懷裡懨懨欲睡的梓熙,思索片刻後道:“約莫是那日被縛靈網所傷未好全,又受了驚嚇,加之接連幾日來不曾進食…”
其實我當真沒瞧出什麼嚴重問題,不過是餓的,再加上舊傷未愈罷了。
蓬萊帝君聞言卻即刻笑道:“原來如此,本君知道了,帝姬醫術果然名不虛傳,若不是帝姬本君當真不知如何是好,多謝帝姬小殿下。”
那一刻我覺得,帝君真的不是師父找來的託嗎?
師父清咳了兩聲:“那,可有什麼辦法?”
我順了順大毛球後背的毛,將她遞給帝君:“梓熙即不願進食,就每日多喂些摻了靈力的湯水,好好調養,多帶她四處散散心,待心結解了,即可好了。”
蓬萊帝君接過梓熙笑道:“帝姬說的在理,這不過是心病,心結解了一切便好了,蓬萊還有些事,本君先走了。”
我愣在原地,有心之人才會有心病,而我連心都沒有這病又從何說起。
師父拍了拍我的肩膀:“莫要再多想了,你看,你的醫術不是沒有問題嘛。”
我實在不知如何評價師父這一番折騰,若說是不走心,他連蓬萊帝君都請來了,可又實在是不夠走心。想來我的確不該再如此消沉費了師父一番苦心。
師父見我沒有反應,四處環顧一圈幹咳了兩聲:“你師兄呢,怎麼沒見著他?”
“啊?”我此刻也才突然反應過來,“我睡覺之前還在呢,怎麼突然不見了。”
師父神色忽然之間有些凝重:“壞了,這個臭小子,你在谷裡好好待著,我出去一趟。”
尚未等我出言詢問,師父就疾步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注:地名引自山海經
仙子們中秋快樂,大家都喜歡吃什麼樣的月餅呢,其實某安還蠻喜歡五仁和蛋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