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拈起一個咬了一口,一股淡淡的桂花清香在口裡蔓延開,滿足地點點頭:“好吃,軒宸君,你還會做點心呀。”
他將碟子放在一邊:“小神不會,是流砂的手藝。”
還沒來得及嚥下的桂花酥卡在嗓子裡嗆得我狠狠咳了一番,我一臉嫌棄地將剩下的半塊桂花酥放回去:“與尋常的桂花酥沒什麼區別,普通得很。”
他一臉好笑地看著我:“也好,晚上還是少吃甜食,解解藥味就好。”
我瞪了他一眼,轉過身憤恨地接著梳頭發:“本帝姬累了,本帝姬等下要休息了。”
他點點頭:“那就不打擾帝姬休息了。”
見他轉身欲走,我急忙叫住他:“不許走!”
他回過神:“帝姬還有什麼吩咐?”
我攥梳子的手又加重了力道:“嗯…本帝姬一個人睡不著,你給本帝姬講故事。”
講完我就後悔了,他的嘴角抽了抽:“好。”
我起身打算去洗漱,他卻一把拽住了我,我順著他的目光往地上看,趕緊把腳往後縮了縮,又退回去穿上鞋。
洗漱完後,我躺進被子裡盯著坐在床邊的軒宸,示意他可以開始講了。
他頗為無奈道:“不知帝姬,想聽什麼故事?”
我轉了轉眼珠子,片刻後道:“流砂仙子的模樣生得甚好,我瞧著歡喜,嗯,想聽聽,她的故事,你們倆的故事也行。”
他臉上的神情變了變,見他這幅模樣我正想改口,他卻突然正經地講起來。
原來流砂與他就如同我與桑七,都是自小一起長大的,不過流砂要年幼些如同妹妹,而且他早年失去雙親,是流砂的母親撫養他長大,而且流砂這麼多年一直在他身邊幫了他不少忙,所以對流砂自然要處處照顧些。
聽完這番話後我心裡舒坦了不少,覺得自己之前的確不夠大度,她今天還給我備了洗澡水又親自做了點心,明天一定要好好謝謝她,此刻我已經將明天迴天庭的打算拋之九霄雲外了。
聽著聽著我的上眼皮就有些支撐不住,最後直接與下眼皮纏綿在一處,手裡依然緊抓著軒宸的袖角,以防他突然起身離開。
朦朧之間,彷彿聽見他的嘆息聲,好像是說了一句,你讓我如何做才好。
我聽不太明白他這句話,皺著眉頭想問問他怎麼了是不是誰為難他了,但是卻累得開不了口也沒有力氣深思。
我在心裡默默地回答著,別的人我不清楚,但是於我而言,只要你歡喜,如何做我都會支援你的。
半夜的時候我突然醒過來,軒宸此時正準備起身離開,見我醒了頗為無奈又坐下:“怎麼突然醒了,可是做噩夢了?”
我懵了片刻道:“軒宸君,我可能得了一種病。”
聞言他微微蹙眉:“什麼病?”
我非常認真地答道:“一種你不在,就無法入睡的病。”
他也非常認真地抽了抽:“你這病,倒是生得稀罕。”
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他最後被我盯得沒有辦法了,又在床邊坐下:“你睡吧,我不走。”
我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同時微微抬起手,他了然地將袖子遞與我,此時我才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明明只是一片衣角,我卻覺得甚是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