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微笑著,但眼底看不見一絲笑意。
蕭瑾諾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顧想就算今天結婚,工作也是要繼續做的,各位。”
沒人敢繼續說話了。
在不熟悉的外人看來,比起倨傲冷漠隨時冷著臉的執行官顧想,蕭瑾諾這個總策劃師應該是負責各種交際應酬寒暄拜會的角色。
他性格溫柔,體貼,思慮周全,顧想則是殺氣太重,見誰跟誰寒著個臉,一身上下都帶著閑人勿進的標簽。
結果在公司裡卻恰恰相反,顧想對誰都態度一個樣,反而好相處,蕭瑾諾這人笑著笑著,手下的動作比任何人都狠,公司內獎罰分明,對外也絕不退讓,不知道多少人被他那副笑眯眯的樣子騙到,回頭都跟顧想說,你們家二當家真是一點不留情。
說完,蕭瑾諾有點苦惱的抿唇,為了顧想的任性,也為了自己心底突然升起的那股莫名的焦躁。
他走到顧想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等了半天,顧想才探頭出來。
“哦,瑾諾,怎麼了?”
顧想把身上西裝外套脫了,這會甚至連灰色襯衣的袖子都挽到手肘處,衣領上領帶消失不見,扯開兩個扣。
乍一看還以為是他在裡面做點什麼被抓到,連臉上都還帶著濃濃的事後感。
蕭瑾諾輕輕嘆了一口氣,“顧想,你別在辦公室搞這個。”
顧想怒了:“你想哪裡去了,我什麼也沒做,就是辦公室冷氣溫度太低,我把外套脫下來給她。”
“我說的不是這個。”蕭瑾諾開口,“我是說把你女朋友帶回公司這事,如果以後分手了你打算怎麼解釋。”
顧想一怔。
他下意識的回頭朝著沈星河睡著的地方張望著。
他不太喜歡被拘束,對人是,對物品也是,如果不是非戴不可的場合,戒指領帶袖釦手錶是一個都不願意留在身上的。
顧想對沈星河的感情還沒到可以談婚論嫁的地步。
最多隻是感興趣,想和她進一步發展一下。
就像蕭瑾諾說的那樣,他也害怕沈星河最後變成他身邊經常會見到過的女人。
她們習慣用孩子或者是感情來維系與男人之間的感情,不管再怎樣楚楚動人的女人最後都是張牙舞爪的怨婦。
“讓我跟她談一談,如何?”蕭瑾諾撐著門,看向顧想。
顧想,頓了頓,才讓開了位置:“進來吧。”
蕭瑾諾走進辦公室,唇角的笑意忽然凝結。
沙發上的少女正兀自熟睡著,她肩上蓋著顧想那件外套,桃花點綴般的唇微微張開,往日勾人的眼睛此刻緊緊閉著,眼睫毛長長的,是很無辜又惹人憐愛的模樣。
那還是顧想第一次看到蕭瑾諾露出這樣冰冷的神情,他一貫從容大方,儒雅冷靜,很少有這種失態的時候。
他剛想問幾句,手機卻在此刻響起,顧想本想結束通話,但蕭瑾諾微微笑笑,輕聲說:“是這次投資的客戶,你別讓他們等。”
顧想聽罷,按了接聽鍵,走到了右側的更衣室的裡面,也正好給了蕭瑾諾機會。
沈星河是被蕭瑾諾晃著肩膀給搖醒的。
她閉著眼睛,伸過手,反應還有點遲鈍:“哎,你別鬧……我頭還暈著呢。”
“頭暈就被人帶到這裡了?”蕭瑾諾按下沈星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