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走了,圖南安靜的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這裡原來這麼安靜麼?洞穴的門並不很隔音,外面人群忙碌往來的聲音總是能穿透門板傳到房間內,不管白天還是黑夜。
但這一刻,那些聲音潮水一般從她耳邊退卻,只有兩人剛才的爭執清晰迴盪在她腦海。
圖南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一句話:真愛的第一個徵兆,在男孩身上是膽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膽。
她不過即興發揮了一場,離居然真的膽怯了。
真愛……她翹起嘴角。
看得出離這個粗糙的漢子對這種情緒的陌生,他的不知所措太明顯。
然而這點勝利並不讓圖南高興。她剛才的大部分其實都是真心話,包括不在乎軟甲,不願意冒險。她能感覺到這個行動絕不像格雷形容的那麼簡單,離明明也知道。
她也……迫切希望離“使用”她,雖然目的與離想象中天差地別。
她的時間有限,如果離在這次行動中出事,那下一步她該怎麼走,去哪尋找另一個合格的任務物件續命?
1%的格雷?
做夢。
離的心動變成了雙刃劍——如果他回不來,圖南在他身上做的努力將血本無歸;而他如果能回來,離對她的感情一定會發生質變。
圖南難得的茫然,這件事中居然沒有了她可以努力的地方。她的命運將完全交給另一個人,她能做的只剩等待……
她討厭被動的等待,更討厭一切脫離控制。
***
圖南機械的盤算著能打包的值錢東西,計算著如果離開這個聚集地,要準備的食物和水。
回沙城的路線不成問題,來的一路她都記在了腦海。
衣櫃裡也有假的耳朵,幾天前,她羨慕的說起別的雌獸有好看的耳朵,而她從小在育場就因為沒有耳朵被歧視。離第二天就帶回了那套耳套和尾巴裝飾的衣服,雖然在圖南估計這是一套用途非常可疑的衣服,她還是裝作感激涕零的收下了。
只要混進沙城,她一定能活下去。是的,她總能再找別的機會,別的人。圖南冷漠地想,但仍然懨懨的,提不起收拾東西的興致。
“吱。”門被推開,圖南呆滯地抬起頭,居然是離?
他回來了?他不去了?
離本來就心煩意亂不知道該和圖南說些什麼。結果一推開門,發現他離開時塞在床上的圖南,大半天過去了,居然一動不動的在床上發呆。
瞄了一眼灶具,她也沒東西?
離惱怒地把她的臉掐起來,質問:“怎麼不吃東西?”
圖南扁扁嘴,要哭不哭的。
離驚覺自己手勁大了,果然鬆開手,這雌獸的臉頰已經被掐紅,他懊惱地蹙眉,從那個包裡摸出一樣東西,扯起圖南的手,給她扣在手腕上。
“終端,給你的。”離把終端點開,示意她看,“我去黑市摸了下,時間不夠,這個還行,在沙城這樣的邊境星夠用。我讓他們編了一份資料,你是貓獸,外形我設定的是黑毛綠眼,自己記著點。已經我給你在裡面轉了2萬卡魯,省著點也能花三個月。”
“離大人……”你什麼意思,是我想的那樣麼?圖南想問,話卡在喉嚨。
“什麼大人。”離瞪了她一眼,惱怒。
兩人之間默默無言了好一會,離才繼續叮囑她:“穿長袖,在這別被人看到,育母是沒有獨立身份的。”他摩挲著圖南的手腕,把她的手放下,又從包裡翻出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