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正在磨刀,這是他每日必做的武器保養流程,有人敲響洞穴的門。
圖南立刻跑去開門。
門一開,河谷地下城的老大格雷·霍夫曼無視開門的圖南,直接朝離開口。
“離。今晚我們有個大活,你要不要參加……”
但馬上,一樣柔軟,精緻的東西輕飄飄地擋在他面前。這個壯漢就這樣被定在原地。
他抓住落在臉上的純白蕾絲,目光呆滯地觀察了半天,這才確認他不是產生了幻覺。
“該死的,這什麼鬼玩意。”他咒罵起來。
很好,圖南想到前幾天第一次看到這東西時內心的感受。區別只是她沒說出口。
格雷一邊罵著,一邊小心的把門簾“放”回原位,甚至不敢讓它們按自己應有速度輕輕飄回去。
但這僅僅是一個開始,他瞠目結舌,被過於繁複的洞穴內景象震驚。
這個本應和其他洞穴一樣,冷硬、單調、實用的地方,現在被裝飾得像一個暴發戶女兒的閨房。
離頭也不抬的詢問,“什麼活?我昨天剛盯到一個巨型沙蠍的蹤跡。”
格雷抹了把臉,冷靜片刻,再次環顧。
有雕花格柵門和布簾的衣櫃,還能看見裡面基本掛著裙裝;成套的帶鏡子的梳妝檯,裝著軟墊的梳妝椅;鐵床被放上了床靠,柔軟的床墊,厚實的枕頭和被子。
桌子上擺著刻花的桌布和精緻杯碟,杯中水汽嫋嫋,紅色果子像珠寶般散落其上。
“……”格雷夢幻般問:“蒲露果?”
這客人盯著水果的眼神看起來很想吃,圖南心想。
雖然是她最愛吃的東西,但既然離每天都帶回來一碟,倒也不必那麼吝嗇。
她端起碟子招呼,“沒有幾顆,你不介意的話……”
要不是看在來人到底是此地老大的份上,她也不想湊上去。畢竟格雷對她的無視和不喜明晃晃擺在臉上。
離兩步就跨過來,從她手中劫走碟子,放回桌上,順手把她按坐在凳子上。
“他不需要,你自己吃。”離看起來很不開心,“你就只能吃這些東西,難養得要死。”
圖南抿出一個羞澀的笑容,順著他的力氣乖巧坐好。
格雷忽然開口,“你每天吃這個?”他的視線,在進門後第一次落到圖南身上。
圖南歪歪頭,有些不解,“嗯,這個挺好吃的,就是量太少。”
“呵,”格雷冷笑,“量少。”
“你知道這東西什麼價?”不待圖南反應,他吐出答案,“一隻沙蠍大概夠換你手上這些吧。”
這麼貴?一隻沙蠍……不是一個人在這一日的費用麼?
“你這可真是養了個金貴玩意啊。”格雷轉向離,簡直痛心疾首,“你最近起早貪黑的就忙這個?怎麼,巨型沙蠍那麼好殺?”
“你天天往外跑、還帶傷,就為了喂她幾顆蒲露果?值麼?”
圖南真情實感的愣住了,她並不在意格雷對她的鄙夷,她從中攫取到的資訊是——離,受傷了?
他沒說啊。
圖南也並沒發現……
他傷在哪了?為什麼不告訴她?她還沒得到信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