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坐在最上首的沈采采感覺自己內心全無波動, 甚至有一點想笑:她早就受夠了皇帝的神出鬼沒和隨時隨地的發神經——這種時候他不出來顯擺一下存在感才奇怪啊。
不過,皇帝既是來了,哪怕是沈采采也不好再坐在坐著, 只得站起身來, 理了理衣冠, 然後領著人起身迎駕。
皇帝卻是不知打哪裡來的, 現下竟是直接騎了馬過來。
只見皇帝頭束金冠, 身上一襲玄色的騎裝,身下卻是一匹白馬,通體白如雪玉, 只有馬蹄處帶了一點墨黑,好似無意染上的一點墨色。
皇帝一路策馬而行, 左右之人皆是畢恭畢敬的讓開道來,小心翼翼的俯身行禮。一直到了殿門口,見著領人上前行禮的沈采采,他方才從容不迫的拉了拉掌心握著的韁繩, 停下了馬步。
然而, 他依舊沒有下馬,仍舊筆挺的端坐在馬上, 腰背極正, 整個人便好似一柄迫人且鋒利的長劍要自馬上直斬而下。好在, 他終究不是劍也沒有動,只用一手握住韁繩,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前下方的人。
因為逆著光的緣故, 眾人皆是看不清他的神色,反倒越發的為著莫測的君威而滿心忐忑起來。
沈采采不是旁人,反倒在心裡腹誹了皇帝一句:不裝模作樣會死嗎?腹誹歸腹誹,到底禮不可失,沈采采深吸了一口氣上前行禮:“妾,見過陛下。”
皇帝見她上前,這才動作利落的從馬背上翻身下來,抬手扶住了人:“皇後不必多禮。”
說著,皇帝又抬了手,虛扶了一下莊王妃與華文大長公主這兩位長輩:“都起來吧。”
騎裝要的便是輕便簡單,皇帝身上那件玄色騎裝也只在襟口和袖角處用金線繡出了五爪金龍的紋樣,精緻華貴,栩栩如生,顯出暗暗的奢貴來。當他抬手扶人時,沈采采正好能夠看見那玄色的袖口上金龍跟著一晃兒,好似有厚重的禦香從皇帝的身上緩緩的壓了過來。
如同皇帝本人一般,就連他身上那香氣都極具侵略性。
沈采采亦是勉強才能定住神,與皇帝並肩,緩步往上首走。
皇帝手上牽著人,神色間似有幾分漫不經心,一面走一面側首問了沈采采一句:“今日宴上可好?”
說話間,皇帝卻是不易察覺的拿眼細細的打量了一回難得盛裝的沈采采,心下不由暗嘆:果是女大十八變.......
男人的審美大多都是幼年和少年時養出來的。
皇帝的生母元貞皇後亦是世間罕有的美人,仙姿佚貌,窈窕堪憐,不僅叫當年還是侯府世子的太,祖皇帝一見鐘情,一意求娶,更是被那好美色的前朝末帝看中,做下君奪臣妻的惡事,從而惹出後頭一連串朝代更替的禍事。然而,元貞皇後的美是柔弱且易碎的,正應了那句“彩雲易散琉璃脆”。
皇帝也曾為這樣的美麗而心嚮往之,想要尋一個似母親一般的仙侶。只是,他一轉頭,看著自己懷裡那愛嬌愛鬧的沈采采又覺得這樣靈動嬌俏的美亦是極好極好。
他是一點點看著沈采采長大的,就像是守財奴看著自家金庫一點點的豐盈,那樣發自內心的喜愛乃是言語亦無法表明的。而且,他也總有幾分守財奴特有的傲慢,總覺得這是自己獨有的珍寶,世上無一人能比他更清楚她的美麗之處,她的動人之處——哪怕是沈采采自己也是如此——她便是每日裡攬鏡自照怕也不曾意識到自己會有那樣的美麗,反倒總是倦怠梳妝,素面對人。
美而不自知,美而不自持,美而不自誇,反是至美。
皇帝不覺凝目又看了幾眼,心下微動,眸光愈發的深了。
沈采采卻是沒有注意到皇帝那越來越暗的眸光,反是嫌他沒話找話,但在人前她總是要裝樣子的,於是便又笑應了一句:“都好。”
皇帝只一眼便瞧出了沈采采眼裡那未盡的嫌棄之意,忍不住便用了點力氣捏了捏沈采采的手——真是慣出來的挑剔性子,這也嫌那也嫌的。
當然,他今日特特策馬過來卻有另一番原由,捏了人的小手後,這才道:“北邊進了一批好馬,朕瞧著也是不錯,等到東奚山的時候,我們正好一齊在山上跑馬。說來,你上回不嫌三月中旬天氣暖,去東奚山沒個好玩的?三月風暖,山上跑馬最是合宜,便是看看春景也是好的。”
這一下,卻是輪到沈采采傻眼了:難不成,原主不僅會簪花小楷還會騎馬?這書法還能換個字帖練字,這騎馬可怎麼速成啊?
沈采采一時給愁的,臉上都不覺顯了一些出來。
皇帝側頭看了一眼,見著沈采采秀眉微蹙,自是知道她愁的是什麼,光是瞧她那擔驚受怕的小模樣心裡都不由的暗出了一口氣,倍覺舒爽:該!
於是,皇帝面上也只作不知,一派從容的牽著沈采采的手走到上首坐下,然後又笑與她道:“朕特與你挑了幾匹好馬,遲些兒帶你去看看。”
眼見著這都已經到挑馬的階段,隨時都可能要上馬了,沈采采心裡更急了,一時間也顧不得嫌棄裝模作樣的皇帝了,連忙開口推脫道:“這個,還是算了吧.....”
皇帝挑了挑眉,看她吞吞吐吐的模樣,故意吊著人停了一會兒,然後才用那不疾不徐的語調介面道:“這有什麼可怕的?朕早說了要教你,現下好容易抽出空來,也是正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