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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吃痛,不由放鬆了自己摟著人的手臂,抬眼去看懷裡的沈采采。
沈采采這才終於得了喘息的機會,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一雙黑眸卻是恨恨的瞪著自己身前的皇帝:他是野人嗎?一言不發就親親抱抱的,放在現代都夠算是婚內強x了。
因著沈采采那毫不留情的一咬,皇帝的下唇幾乎是血肉模糊,甚至還有顫巍巍的血珠,加上他微蹙的眉尖和泛紅的面頰,比起沈采采來,他倒更像是那個被人蹂.躪的那一個。然而,他的神色仍舊是漫不經心的,抬手用指腹拭去了唇邊的血跡,蹙著眉頭看著懷裡的沈采采:“怎麼和小狗似的......”還咬人。
沈采采簡直要被皇帝這話氣笑了:你這臭牛虻居然還有臉說我?!沒踢斷你那鐵棍都算好了!
不過,這氣勁過了之後,沈采采還是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皇帝哪怕醉了,力氣肯定也比她大得多,自己眼下還是不能跟他硬碰硬的.....
所以,沈采采雖是惱怒已極,可還是很快便壓住了心頭的燥火,勉強軟下聲音:“你的醒酒湯還沒喝呢,再放就涼了......”她也不確定這種狀態下的皇帝究竟能不能把話聽進去,生怕對方又發什麼酒瘋。所以,她也只能一面小心的端詳著對方的神色,一面小心翼翼的開口道,“要不然,你先放開我,讓我餵你喝了湯再說?”
這當然是騙醉鬼的——她已經打算好了:等皇帝放開她,她肯定是要趕緊逃的。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反正就算放著不管皇帝這酒也是要醒的,何必擱這兒死磕?她一時腦抽湊了這個熱鬧,現在已經是後悔死了好不好!
皇帝與她對視了片刻,隨即又低下頭,埋首在她絲發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不要!”他聲音聽上去冷冰冰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悶著聲音的緣故,聽上去居然有一種詭異的撒嬌感。
沈采采頗是艱難的磨了磨牙,只剩下兩個字:媽的!
被人這麼壓著,就好像是胸口壓了一塊大石,沈采采差點喘不過氣來。然而,推又推不開,哄又哄不了,她也有些絕望起來了:雖然丟臉了些,要不然還是叫人進來吧?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叫人進來的時候,忽然心念一轉,又想起一件事來:或許,這也是個機會?
人家都說酒後吐真言,雖然現下的情況難為情了些,可難得碰到皇帝酒醉的時候,或許也是個機會——畢竟,她心裡還藏著一堆的問題想要問一問皇帝。這麼想著,沈采采倒是很快又冷靜了下來,她伸手戳了下還伏在自己身上的皇帝:“我有問題要問你。”
皇帝正抓著她一縷烏發把玩著,聽到這話倒是抬起頭來,面上還帶著酒醉後的茫然和遲鈍:“什麼問題?”
沈采采緊緊盯著皇帝的面龐,不放過對方面上的半點神色變化,聲音聽上去微微有些緊繃:“你還記得我落水前我們吵架的事情嗎?”
話聲落下,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口又開始砰砰的亂跳起來,緊張又期待——這可能是她穿越以來最接近真相的一次了。
皇帝與她對視片刻,然後移開目光,含糊的應道:“嗯。”
沈采采用力的咬住下唇,深呼吸了一下——在人緊張的時候,疼痛和新鮮的氧氣更有助於讓人快速冷靜。然後,她竭力放緩聲調,用輕柔的語聲,一字一句的問他:“為什麼?”
皇帝一時沒有應聲,只凝目看著他。
沈采采也沒有催他,而是緊緊的盯著他的雙眸,耐心的等待著他的回答。
過了片刻,皇帝那被酒水浸軟的聲音方才緩緩響了起來,輕之又輕:“因為,你不喜歡我啊.....”
其實,這理由聽上去倒是不假。
可皇帝話一出口,沈采采便覺得他在說謊——她在現代的時候也看過一些類似《ie to e》一類有關現代心理學微表情的美劇,她還記得曾經在某本書上看過這樣一個總結“當人回憶的時候,瞳孔會本能向左翻——因為人的右腦用於記憶而左腦用於思考,每當一個人回憶的時候,瞳孔會因為右腦而向左翻。但如果是撒謊,瞳孔則會向右翻——因為他在編造謊言”。
皇帝適才說這話時,瞳孔轉向右側,如無意外的話,他不是在回憶而是在編造謊言。
那麼,真正的問題就來了:一個喝醉的人,他還有編造謊言的意識嗎?
沈采采想到這裡,忽然就徹底的冷靜了下來。她知道皇帝寧願扯謊都不願回答的話,那麼自己現下根本就不可能從他口中得到真相。所以,她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而是緊接著開口問道:“陛下可曾聽說過魏武帝的‘吾好夢中殺人’?”
皇帝似是意識到了她要說什麼,摟著人的手臂不易察覺的跟著一僵。
果然,沈采采緊接著便道:“魏武帝生性多疑,常恐有人暗中謀害己身,所以便與左右言語‘吾夢中好殺人;凡吾睡著,汝等切勿近前’。其後,有侍從因此而死,左右皆以為魏武帝果真夢中殺人。唯有楊修知其意,為之嘆曰‘丞相非在夢中,君乃在夢中耳!’.......”
皇帝仍舊沒有說話,但他摟著人的手臂卻跟著鬆了鬆。
於是,沈采采便順勢把人推開,從榻上坐起身來。她甚至沒有去整理自己淩亂的烏發和衣襟,只抬起眼,一動不動的看著皇帝,一字一句的道:“魏武好夢中殺人,陛下則好酒醉戲人——古今帝王者,果真神似!只恨我便如那等蠢人一般愚鈍,不知‘非陛下醉,乃愚人自欺’的道理。”
皇帝神色微動,鳳眸輕闔,眼睫跟著一顫。
過了片刻,他終於重又睜開眼睛。
此時此刻,他面上所有的醉意已經悉數散去,神情冷然沉靜,神儀凜然——果然,他是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