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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南山的後山有一處墳冢。
青灰色的墓碑立在高崖之畔, 崖邊是薄霧漂浮,雲海翻湧。
自那時鬼門與中原正道一戰已過去整整一年, 自那一戰之後,滄南山後就多了這樣一塊墓碑。立碑的人是宴夏, 碑上未曾刻字,宴夏也從未對中原眾人說過什麼,但幾乎人人都知道, 那座石碑是屬於誰的。
那座碑的主人傳奇一生, 曾經是整個中原正道所有人的領袖,也曾經是他們所最忌憚的敵人,對於他的事情這世間總有許多說法,但如今這些都已經隨著流年逝水埋進了土裡。
所有人都知道, 一年前鬼門與中原一戰, 明傾與鬼門之主大戰一場,最終魂飛魄散於人世。
晨光漸起,星辰隨之黯淡, 雲海之間,一道身影靜立於山崖之畔, 身上沾滿霜露,竟似乎已在那處站了許久。
宴夏踏著晨間的石徑來到此處的時候,見到的正是這般情景。
站在碑前的是個身著黑衣的高大男子,他身後揹著一把巨劍,腰間別一把長刀,應是常年行走天下, 身上衣衫陳舊破損,帶著滿滿的風霜之色。宴夏曾經見過此人,所以她一眼就認出了此人的身份,那是三門七派中南門最受器重的弟子,若是宴夏沒有記錯,他的名字叫做冉靜。
宴夏並未刻意隱藏身形,在她靠近之際,冉靜便已經察覺了她的到來。
冉靜對宴夏撓頭笑了笑。
他雖看來高大英武,笑起來卻有幾分靦腆,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又急於想解釋什麼,先是回頭看了那無字的墓碑一眼,又看了看宴夏,遲疑片刻方才道:“抱歉沒有提前支會宗主就擅自過來了,只是盟主他走了也有一年了,我就是……”他說到這裡,終是長嘆一聲,苦笑道:“我就是想來看看他。”
昔年宿七身份暴露,眾人躲他懼他,宴夏卻從未想過,今日會有人來看他。
宴夏有些驚訝,冉靜似乎也覺得自己此時實在沒有什麼立場能說這番話,他低垂著眼,搖頭道:“當初盟主還在時,我也不曾開口替他說話,直到此時才想到來看他,是不是說來有些可笑?”
宴夏搖頭不語,卻並非安慰的意思。
正如冉靜所說,當初發生了那麼多事,中原正道,又有誰真的替他正名。
冉靜長嘆一聲,終是頷首道:“我也該走了,宗主,告辭。”
宴夏點頭應下,看著冉靜轉身離開,視線忽又瞥見那墓碑旁的一簇白花,不禁問道:“這是你送來的嗎?”
冉靜自然知曉宴夏說的是什麼,他回身搖頭道:“不是。”
宴夏靜靜看他,冉靜已當先道:“我來的時候,它已經在了,應是早有人來看過盟主了。”
這世間,仍有人記著明傾此人。
那簇白花已經在山巔受了一夜的風吹,花瓣之上沾著濕潤露水,被朝陽的光色點綴又添了幾許明媚,宴夏與冉靜皆盯著那簇花朵默然不語,然後又是一陣山風吹過,露水被風吹落跌至枯草間,冉靜終於聲音沙啞著開口道:“盟主待我恩重如山,若非是他我也無法拜入南門,更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當初知曉盟主身份的時候,我也懷疑過,也憤怒過,但我還是不知道我究竟應該如何去面對他。”
宴夏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的話聲尋常,似乎沒帶什麼感情:“你並未相信他。”
冉靜苦笑:“是,我做不到毫無顧忌的站在他那一方,我不敢,我的身後是整個北門,我不敢用所有人的性命做賭注。”
宴夏當然明白,她再明白不過,但縱然明白,她依然為當初明傾所經歷的一切而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