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顏在回家的路上逮住他,握著他的手腕說:“秦是也,你什麼意思,你嫌我煩?”
秦是也不吭聲。
“那你說,你什麼時候有空,反正這周必須排練一次!”
“我不排!”秦是也倔脾氣也上來了,高聲叫道。
姜顏簡直要被他氣哭:“你有什麼事要幹?你明明很閑!我爸媽要帶我出去玩我都不出去,想跟你好好排練,你怎麼這個樣子的?”
秦是也一把拽掉她的手:“那你跟你爸媽出去玩好了,我攔著你了嗎?”
姜顏跺腳:“那你還要不要演了!你要是不演,我就去和老師說換一個男主角!”
秦是也慢慢地抱住胳膊。
姜顏終於受不了他:“秦是也!你就是這麼對你女朋友的!”抹著臉扭頭就跑。
姜顏和秦是也陷入冷戰。話劇也換了一個男生演。
文藝活動節的那天,話劇演出非常成功,姜顏塗著亮亮的眼影,在臺上笑得很開心,朝觀眾鞠躬。
領導為了表示親切,要在活動節結束之後和參加演出的所有小朋友握手,老師便臨時發了個訊息給姜顏父母,說姜顏要留下來在學校吃晚飯,得晚些時候用校車送回去。
姜顏在學校吃完晚飯,坐校車回到小區,蹦蹦跳跳地走到家門口,掏出鑰匙。
鑰匙插入鎖眼的那一刻,她聽到了屋子裡父母激烈的爭吵。
男女聲混雜,夾著一些聽不清的詞句,但可以確定的顯然不是什麼工作問題上的爭論。
哐啷!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砸在了門上,門被震得晃了一晃。
姜顏抿了抿唇,緩緩地把鑰匙拔了出來。
她默默地站在門口,站到頭頂的節能廊燈自動熄滅。
那些她聽得懂的、聽不懂的詞彙紛紛湧入大腦。
然後她蹲下身,把書包卸下來丟到門邊,抱著膝蓋哭了起來。
書包裡還有一張今天剛發的獎狀,上面有燙金的大字。
眼淚像是決堤的河流,怎麼也止不住。
她捂著臉,哭聲很低很低,幾乎只有喘氣聲。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難過,但是聽著屋子裡傳來的聲音,她的心就彷彿被什麼怪獸的爪子緊緊掐住,炸裂感從胸腔一直蔓延到大腦。
屋子裡的聲音漸漸歇了,也許是一輪吵架吵累了。
夜色從窗戶漫進樓道裡的走廊,姜顏扶著樓梯把手站起來,緩緩地走下樓梯。
起初是走,然後就是一路狂奔。
她跑到對樓的秦是也家裡,哐哐哐地敲門。
秦是也從貓眼裡看她:“幹什麼?”
她嗚嚥著說:“秦是也,你開個門吧。”
秦是也便開啟門。
姜顏眼睛紅腫地看著他:“秦是也,我爸媽吵架了。”
他身後是他家的客廳,黑白設計,冷淡而簡約。方形的吊鐘掛在牆壁上,白色的指標指向八點一刻。
秦是也從櫃子上抽了兩張面巾紙給她:“吵架就吵架,哭什麼哭。”
“可是……”她張口結舌,不知道怎麼表示,“吵得很厲害。”
也吵得很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