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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瞬,程立川就知道自己錯了。
“對不起。”
他急著道歉,想伸手攬人,許燕避開他,貼到了門上,以一個蜷縮的姿勢抗拒著他的靠近。
她的眼睛沒有焦距地看著前面的椅背,良久,“你的手,我很抱歉,我也很感激。”
程立川試著去握她輕顫的手,“我說過,這件事不是你的責任,你不需要道歉,我也不要你的感激,它只是一個意外。”
許燕慘淡一笑,聲音裡是凝滯的澀然,“再是個意外,你也是因為我才受的傷,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如果你的手好不了,這大概是我一輩子都還不清的債,我很怕欠債,欠錢還好說,努力掙努力還就好了,情債最難消……但是再怕,我也不會拿我自己的感情去填補這份虧欠,這看輕了你,對我……又何嘗不是一種折辱。”
程立川撫上她發紅的眼角,心揪得發疼,暗罵自己是十足的混蛋,“我錯了,說了不該說的混賬話,原諒我,好不好?”
他知道他失了章程,從聽到她要去看賀南韜開始。
許燕低下頭,拇指一下一下摳著自己的食指,沒有省一點兒力,不一會兒食指通紅一片。
程立川握住她的拇指,“別拿自己撒氣,生氣就打我罵我,我是一個混人,自己沒當好男朋友不知道反思,還來質問你,天底下再也沒有比我更壞的男朋友了。”
許燕輕輕搖頭,“你很好,比我想得還要好,如果真要論壞,大概壞的人是我,我始終處在遊離的狀態中,不然不會給你這樣的感受。”
程立川包裹住她的手,慢慢收攏,“我不要你發的好人卡,我從來不是一個好人,我對你所有的好都是有企圖的,我想你喜歡我,想你回應我,想你身體不舒服的時候理直氣壯地要我照顧你,想你和我撒嬌耍蠻提任何要求,而不是事事件件都要得你一句客氣的謝謝,男女朋友是除了父母血親之外關系最近的人,我為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他去尋她的視線,“我不在乎你的遊離,天南海北你想游到哪兒就游到哪兒,但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排斥在你的世界之外,我想走到你心裡去,想知道你心裡裝的是什麼,想的是什麼。”
許燕對上他認真眸子,片刻移開眼睛,看向車窗外。
不該在這個時候提到故人的,但這應該是他們之間繞不過去的一個結,他把自己坦坦蕩蕩地放到她面前,那她也應該給他一個起碼的坦白,她藏在內心的深處不想和他談起的,也只有一個賀南韜。
“我和賀南韜…我們不是情到盡頭的分手,他走得很突然,死別大概永遠比生離更刻骨銘心一點兒,他在我心裡永遠都會有一個位置,這一點我不想騙你。”
早已知道的事實讓她親口說出來,心還是不可避免地被紮了一下。
“我沒想搶他的位置,你大可以把他放在心裡,牽掛也好,懷念也罷,我不想也不會去幹涉,”他自嘲地笑笑,“而且我好像也沒有那個資格。”
他眼裡的落寞讓許燕跟著一疼,肚子裡像有人拿著刀在一圈一圈絞,她深吸一口氣,那股疼勁兒始終緩不過來,虛汗一層一層地往外冒,她彎腰抵到椅背,嘴裡溢位痛苦的悶哼,這次為什麼會這樣疼。
程立川著急忙慌地把人攬到自己的膝蓋上,伸手抹去她頭上的汗,他選了一個最差的談話時機,在她身體不舒服的時候還要讓她難過。
“我們不說了,今天是我吃錯藥了,大清早的惹你難受,你不用在意我的話,你怎麼舒服怎麼來。”
他大力敲了兩下車窗讓鄭卡上車來。
“回家好不好?回家睡一覺,你會舒服一些。”
許燕靠在他的肩膀上,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一點點地收緊,唇蹭著他的頸窩,喃喃出聲,“對不起。”
程立川輕吻著她發,“我不要你的對不起,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是我把強拉到我的身邊,要說對不起也是我說。”
許燕一隻手捂上他的唇,不想讓他再說下去,既然他不讓她說謝謝,那他們也不要再相互說對不起,她身上太疼,話說不出來,只能窩在他懷裡輕緩著氣。
程立川把人摟得更禁了些,左手穿進她的外套裡,緩緩地揉著她的肚子,這樣的溫存和依賴,他不確定她清醒後還會不會有,今天的談話大機率把兩個人的關系推到了一個死衚衕,他不知道她還願不願意和他談一個以後。
許燕這一覺睡得很長,醒來已是暮色四合,模模糊糊中記得中間好像被人喂過一碗粥,後來就又睡了過去,依舊是陷在混亂的旋渦中,只不過這次她握上了一隻手,那隻手拉著她堅定地往外走,手上的溫度是她熟悉的。
空氣裡靜悄悄的,客廳裡沒有人,廚房裡只有暖黃的燈光,灶臺上砂鍋裡在咕嘟咕嘟地煮著什麼,香氣四處彌漫。
她在外面的露臺上尋到他的人,他正在打電話,暗濛濛的天空下,他的身影像一座屹立的山峰,脊樑挺拔,胸膛堅硬,她陷入不自覺的沉思中,等他走近才回神,兩人隔著落地窗無聲對望,空中似有雪花飄落,擦著他的黑發,落到他的衣服上。
許燕推開落地窗,“進來,不冷嗎?”他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衛衣。
程立川腳步提起又落下,對於走向她,他從來都沒有這麼猶豫過,怕她開口判他一個死刑,也忘不了她在睡夢中緊握著他的手,嘴裡嗚嚥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以前他刻意或者假裝忽略的一切,今天全都沖到他面前。
她說她心裡永遠有一個位置是給賀南韜的,那他呢,他在她心裡究竟能不能佔據一隅,哪怕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