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川嗯了一聲。
“旁邊有人?”
程立川又嗯了一聲。
老爺子樂了,“行了,繼續睡吧,不著急,飯晚上吃也行。”
許燕倚在床頭醒神,她剛醒的時候人會有點犯迷糊,神還沒有醒過來,又被人欺身壓到了床上。
“睡得好嗎?”程立川撥開她額前散落的頭發。
許燕閉著眼睛點點頭。
程立川咬了咬她的鼻尖,沒敢用力,順著鼻尖往下,在她的唇上輾轉,“我睡得一點兒都不好。”
沙啞的聲音裡是明晃晃的委屈。
許燕迷迷瞪瞪地摸了摸他的頭發,又回親了兩下他的唇角,算是安慰。
程立川愣住,許燕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他變深的眼神,瞬間清醒,悄咪咪挪著身子往床下走,挪到一半又被他給撈回去。
“要晚了,”她提醒他,“不能讓長輩等。”
程立川摟著她不放,“剛剛是你第一次主動親我。”
“...是嗎?”許燕懷疑,畢竟他們親過好多次了。
程立川把被子遮到兩個人的頭上,阻隔了晨光,又重新回到夜晚。
“是,”他糾正她的懷疑,繼續控訴,“我親你的時候,你都很少回吻我。”
他在上,她在下,黑暗讓他漆黑的瞳仁更加亮,也能讓她清楚地看到他眼裡的憂悶。
許燕的臉有些發燙,他們要這麼正經地討論這個問題嗎。
“是我技術不夠好?”他壓著聲音問。
許燕發燙的臉轟地一下,跟著了火一樣,她搖頭,再搖頭。
“那你為什麼不回應我?”
許燕抵不住他這樣又委屈又霸道的糾纏,大腦成了漿糊,開始胡言亂語,“下次我注意。”
下次是什麼時候,她困在他的身下,前後左右都無處可逃,下一次當然就是現在,他好不容易裝可憐扮委屈才換得她鬆口,怎麼可能輕易把人放開。
到底還是晚了,兩人在被窩裡折騰了很久,久到她的嘴唇都起了腫,她想用冰敷,他不讓,說是會著涼,許燕忍無可忍,拿冰袋砸到了他身上,一袋不夠,又砸了一袋。
程立川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她砸,她手上的冰袋沒了,他又遞過去了兩袋,“不夠冰箱裡還有。”
看著他臉上的笑意盈盈,許燕恨不得直接上手蹂|躪他的臉,撓花他得了。
她的惱火越盛,他的心情愈發得愉悅,她身上的鎧甲和盾牌正在一點點消失。
他希望,在他面前,她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是外露的,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惱了可以打他,累了可以拿他當依靠,而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心裡,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承受。
費卿生見到許燕,眼裡就再沒有他的寶貝外孫,問題一個接一個,停不下,許燕耐心地回著他所有的問題。
不過這樣一直站在院子裡說話算怎麼回事兒,程立川想把人往屋裡領,但是老爺子腳步死活不動,他察覺到什麼,往隔壁望過去,矮牆的那頭冒出幾個腦袋,連程山河都在其中。
程立川哭笑不得,用眼神示意他們趕緊走,他們還以為自己藏得多隱蔽,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到他們,他可不想今天砸了鍋,他和她保證過,今天只是和外公吃上一頓飯。
床上的保證可以一而再的推翻,但床下的保證他必須得恪守,不然她以後還怎麼信他。
結果程俐淇被她媽捂著嘴,沒堅持幾分鐘,就扒拉開她媽的手,興高采烈地跳著高沖許燕喊,“許姐姐,小舅媽!”
程立川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