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衣中間有一顆釦子散開了,關鍵是她裡面沒有穿任何...許燕雙手捂上自己的臉,恨不得把自己悶死在裡面。事情是從哪兒開始出錯的,大概就是從看到他脖子上的牙印開始,那排牙印明晃晃地提醒著她,昨晚發生的一切不是她想逃就可以逃的。
臉被熱氣蒸騰到一個地步,許燕反而超脫了,也是,她身上是清爽的,昨晚他應該給她洗過澡,衣服也是他換的,所以現在也沒有什麼矯情的必要。
她以為他說的衣帽間的衣服是他的衣服,轉身看到了衣架上掛著的一排衣服,從裡到外的都有,是她常穿的那一個牌子,號也是她的號。
許燕不想去想他是怎麼一晚上準備出這些的,她隨便拿了一件牛仔褲和襯衫套在了身上,到了洗手間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才發現不妥,她的脖子上是星星點點的紅,襯衫根本遮掩不住,她又重新回到衣帽間,扯了件高領的毛衣,她該說他準備的很齊全嗎。
準備的很齊全的還有洗漱用品,從洗面奶到護膚品甚至還有化妝品,都是全新的,許燕看著櫃子上的東西有些愣神,最後只用清水沖了把臉,牙刷用完後被她扔到了垃圾桶。
“洗完了?”程立川看她從臥室走出來,從沙發上起身,往前迎了半步,又停下。
“恩。”許燕攏了攏頭發,“我們現在去醫院吧。”
“先吃飯,吃完再過去,廖豐那邊有一場手術還沒有下,不著急。”
許燕本要拒絕,他們這種情況,對坐或者並肩坐在一張飯桌上吃飯,她再能假裝鎮定,也沒有辦法淡然處之,可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神,她又鬼使神差地點下了頭,他的目光太過殷殷,她沒有辦法說不。
飯桌上很安靜,是她期待的那種安靜,他雖然坐在她對面,但是他家的餐桌夠寬,讓她可以專注在自己眼前的那一畝三分地,安靜地喝粥。
只是偶爾抬頭錯眼間會看到他的脖子,他穿著一件白色襯衫,根本遮擋不住那上面的牙印。
他是不知道,還是知道也無所謂。許燕想提醒他又不想提醒他,但又怕待會兒他就這樣出去。
“怎麼了?”程立川問。
她臉上的表情太過糾結,他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許燕拿勺子攪粥攪了三圈,才開口,“你要不要換一件衣服?”
“恩?”程立川像是沒有聽清。
許燕握緊勺子,拿眼睛點了下他左邊的脖子,“最好…換一件衣服。”
程立川看不到她點的地方,只用食指輕揩了下脖頸,看著她,應她的話,“好。”
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個動作,許燕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一種他的手指是撫在她脖子上的感覺,她真的是瘋了。
她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朵,幾口喝完剩下的粥,離了桌,“我吃好了。”
程立川也收了筷子,漆黑的眸子不離她左右,“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
等他換完衣服出來,許燕突然後悔說了剛才的話,他也換了件黑色高領毛衣,兩個人站在一起,像是穿了情侶裝,關鍵是他身上的味道和她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淡淡的薄荷香。
“這樣可以嗎?”他問她。
許燕胡亂地點頭。
程立川眼裡的笑意放大。
許燕不再管他,拿起落地衣架上的外套出了門,她能聽到後面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不管她走多快,他好像就跟在她身後。
等下了樓,她卻停下了腳步,因為她不知道他的車停在哪兒,只能在原地等他。
“許小姐,這邊。”
旁邊有人開門下了車,許燕看過去,是鄭卡。
鄭卡昨晚快十一點的時候接到程三先生的電話,等他車開到樓下,看到程三先生懷裡抱著一個人出來,從頭到尾捂得嚴嚴實實的,他當時心裡一咯噔,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偷人麼?
程三先生的手腕有傷,他本想上前幫忙,但是程三先生直接避開了他的手,從上車到在車上再到下車,全程都把人緊緊摟在懷裡,他當時透過後視鏡偷偷看過一眼,程三先生抱著人的樣子,用他特別貧乏的文學素養來形容的話,只能想到一句話,就像是在護什麼稀世珍寶一樣。
他現在終於見到這個稀世珍寶的廬山真面了,鄭卡咧開嘴,露出了十顆牙齒,一張臉在這個蕭索的冬日清晨笑出了一個陽光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