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外公的老房子,我平時上下班懶得折騰,就住在了這邊。”
程立川示意她在沙發上坐,要去給她倒水。
“程醫生,你不用忙,我不渴。”
許燕也不坐,只跟著他的腳步,他要做什麼,她便在旁邊搭一把手,他傷到的是右手,做什麼都不會方便。
廚房的臺面上還擺放著外賣的袋子,應該是他吃的午飯。
許燕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杯,“程醫生,我想給你請個家政阿姨。不會打擾你的日常生活,就是過來給你做做飯,收拾收拾房間,你現在手不方便,又是最需要補充營養的時候,老吃外賣也不好。或者你有用的慣的阿姨,我來付她工資。”
程立川靠在櫃臺上,看著她,“不用,我不習慣家裡進陌生人,平常我也是一直食堂外賣的吃,只是一隻手受傷,又不是動了什麼大傷元氣的手術。我媽他們現在出國了,再過一兩個星期就回,等她回來,我就住回家裡去,她老人家天天唸叨我不著家,這次我正正經經住回她跟前去,省得她再念叨。”
許燕欲要再說,程立川打斷她,“脖子上的傷怎麼樣,還疼嗎?”
許燕搖頭。
疼肯定是疼的,只是再疼,她這個也只是輕微的劃傷,他手腕是生生砍進去的,怎麼疼都沒有他的疼。
客廳裡響起手機鈴聲。
“我去接個電話。”程立川往外走去。
許燕喝完水,把手裡的杯子洗幹淨,又收拾好臺面上的外賣袋子,垃圾分類裝好,臺面用抹布擦幹淨。
他的電話還在繼續,是他的病人在詢問他一些手術後的情況。
許燕看到茶幾上擺放的煙盒和煙灰缸裡燃盡的煙頭,眉頭皺了皺。
程立川掛完電話,回頭看到許燕正在穿外套,他上前一步,“抱歉,病人的電話,說的時間有點久。”
許燕繫上外套的扣子,“程醫生,你看這樣行不行,我每天會做好飯給你送過來,外賣的飯平常吃吃還行,但你現在還是吃家裡做的會好些。”
程立川認真看她,“許燕,我的手不是你的責任。”
許燕也認真回他,“程醫生,我不管你是見義勇為還是什麼,你的手是因為我受的傷,不然現在在醫院躺著的就是我,這是事實,我總歸要做些什麼。在你回家去之前,這段時間,我給你送飯過來,反正我一個人也是吃,兩個人也是做。就這麼說定了,我晚上會再過來,到時候你出來取一下就行,不會麻煩。”
她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程醫生你先休息吧,我就不多打擾了,我大概六點的時候會到。”
他想要拒絕,這樣來回奔波於她而言太辛苦,但是看著她眼角那顆微微上揚的紅痣,拒絕的話說不出來,這大概是唯一的機會了,每天都可以見到她,這個誘惑實在太大。剛剛不同意家政過來,不就是在打這個鬼主意,明明不想用這次受傷絆住她,卻又忍不住地想要她更多的關心。
程立川不恥於自己的卑劣,可如果可以走到她的心裡去,他不介意再卑鄙一點兒。
許燕讓他止步於門口,不許他再往外送。
玄關處的粉色拖鞋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屋裡還殘留著淡淡的清香味,被她忘掉的黑色圍巾靜靜地掛在衣架上,廚房的櫃臺上幹幹淨淨的,她剛才順道帶走了垃圾桶裡的垃圾。
不過是待了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屋裡的一切好像都變得不一樣了,連空氣裡都多了些讓人眷戀的氣息。
程立川拿出手機給程瑾川發資訊,【暫時不用讓張叔張媽過來了。】
程瑾川怒,【你這翻臉未免翻得太快了,信不信我馬上告訴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