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浩浩蕩蕩地軋過小路,路邊田地裡剛冒出頭的綠芽被眾人踏過,就又聾頭搭腦地萎靡下去。
秦朝楚牽著阿堯站上路頭,微風吹來,素白長衫迎風飛舞,就輕盈地擋住眾人去路。
“阿孃!”阿堯眼尖地在幾個婦人見看見華霜身影,而一旁押著阿孃的,不正是前些日子被唐大叔打跑那幾個壞人!
“就是他!就是他欺負阿孃!”阿堯心中一急,眼淚也跟著湧了上來,拽著秦朝楚的衣袖哭求道,“伍將軍,救救我阿孃!”
蕭牆浪名在外,除了在花滿樓眠花宿柳,還酷愛仗著權勢在民間“選妃”。
聽見阿堯的哭求,蕭牆也跟著將目光一道轉向秦朝楚,待落到秦朝楚臉上,就不由得愣了一愣。
“蕭大人,又見面了。”秦朝楚睨著蕭牆,神色淡淡。
“原是秦太子,失禮失禮。”片刻後蕭牆才反應過來,他看了眼阿堯,又看了眼身後被人押著的華霜,隨拱手笑道,“原來是自家夫人,看來今日又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自家人?”卻聽秦朝楚淡淡一笑,“蕭大人何時成了稷元的自家人?如今這般毛遂自薦,不知武昭皇帝可知道?”
蕭牆面色一沉,眼中倏爾露出兇光,又在片刻後消於無形,扯著麵皮笑道:“秦太子這說的哪裡話,您前些日子才剛用過蕭某的舞姬,怎地今日就又不認人了?”
蕭牆一邊說著,一邊繞到華霜面前,極為輕佻地在那涕淚交織的臉上捏了捏:“這幾個小娘子蕭某早在月餘前就已相中,只可惜派人來了幾次,都被個不知死活的莊稼漢給截胡了。今日蕭某親自前來,也算是抱得美人歸。”
蕭牆頓了頓:“秦太子有所不知,這些都是蕭某精心挑選出來的人婦,要說這人婦的滋味,可是要比那舞姬還要別致。”
他放開華霜,又在其餘幾個婦人面前遊走一圈,目光接連在那幾個婦人驚懼的面上掃過,隨即嘖嘖嘆道,“不過蕭某今日是來辦正事的,這幾個小娘子若秦太子都看上,也可先拿去嘗嘗——反正秦太子也不是頭一次奪人所愛了。”
眾人面前,蕭牆毫不避諱地議論淫邪,還一邊說一邊□□著看向秦朝楚,分明是在故意惡心他:“秦太子,你看如何?”
秦朝楚沒有說話。
他們盡說些叫小孩聽不懂的話。
站在一旁的阿堯快急死了,他聽不懂蕭牆在說什麼,更想不到自己身邊站著的竟是堂堂稷元太子,他怕伍將軍一人對付不了這麼多士兵,更怕娘親就這麼被人抓了去。
眼見秦朝楚一言不發,阿堯眼珠一轉,惡狠狠地威脅蕭牆道:“你不要囂張!雲將軍即刻就來!你、你還不放開我娘親!”
“雲將軍?”蕭牆被這一聲叫去了注意力,他目光落在阿堯身上,眯了眯,“是柱國將軍府的那個雲將軍?”
“就是他!”阿堯重重地應了一聲,只以為蕭牆是怕了,又扯著秦朝楚的衣袖重複道,“雲將軍是我們的好朋友!他、他馬上就來!”
阿堯話音落下,蕭牆卻又不說話了。他目光在秦朝楚面上流轉一圈,若有所思似的,不多時又突然沒頭沒腦地笑了一句:“原來那日的,是雲將軍。”
秦朝楚的面色慢慢顯出鐵青。
可蕭牆卻笑得愈加淫邪:
“秦太子,您可真是——豔福不淺呢。”
作者有話說:
秦朝楚:蕭大人也是有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