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瀾站在床邊沉默片刻,須臾間不知亂七八糟地想了些什麼,倏爾她回過神來,又急忙在房中四下翻找一番,不多時就找出自己先前放在房中的藥箱來。
所幸她後來雖不住西院,但房中的東西卻都被柳鶯飛紋絲不動地保留了下來。
雲清瀾小心翼翼地將秦朝楚衣襟半解,那被利箭洞穿的血淋淋的肩膀就赫然映在她眼中。雲清瀾在那血肉模糊的肩上定定凝了片刻,隨即掏出一塊絹帕。
她俯在秦朝楚肩頭,細細擦著其肩上血跡,離得近了,秦朝楚身上的清冽氣息就混著濃濃血腥味湧進鼻腔,叫她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可還未來得及上藥,院中就忽然響起一道焦急的喊聲。
“少爺,少爺!”是柳鶯飛身邊的蘭鈴循著房中火光找了過來,“您怎麼在這裡?可叫奴婢好找!”
“什麼事?”雲清瀾停下手緩問出聲,這才發覺方才替秦朝楚一番擦拭間竟連鼻尖都沁出汗珠。
“老爺找您。”蘭鈴站在門外頓了頓,“聽說是禁軍的姚將軍來了,正在堂前叫著要見您。”
雲清瀾捏著絹帕的手緊了緊。
蘭鈴又道:“老爺讓您馬上過去。”
雲清瀾遲疑片刻,扭頭看了眼床上昏睡的人影,終是低低應了一聲。
待雲清瀾換了衣服來到堂前時,正聽姚榮遠在與雲杉爭鬧不休。
“柱國將軍,雲將軍夜闖戶部,還偷了戶部賬冊,此事是不是你授意的?”姚榮遠湊到雲杉面前,陰測問道。
“老夫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雲杉背過手,半轉過身子不願意理會他,“這幾日我孫兒都在家中閉門不出,何時去了戶部?”
“既沒去戶部,那為何本將前來拜訪雲將軍卻避而不見?”姚榮遠冷哼一聲,“莫不是心虛?或者急著給相攜的賊人拔箭療傷?還是說——他雲青風根本就還沒回來!”
問到最後,姚榮遠語氣篤定,似是已拿準了雲清瀾此刻不在府中一般。
姚榮遠聒噪野蠻,如今又小人得志,雲杉素來看不上此人,眼見其在自己面前大呼小叫,他冷哼一聲,背過臉不願理會。
“姚將軍說,我方才去了何處?”
堂中陷入沉默,站在屋外的雲清瀾就適時出聲,她揉著眼睛走進堂中,在二人前站定,看樣子像是剛睡醒一般。
看著突然從屋外走進的雲清瀾,姚榮遠一愣,先是上下打量一番其衣著,才冷聲笑道:“雲將軍換衣服的動作倒是快,難怪能潛到戶部偷走賬冊!”
“姚將軍親自來見,在下不換身衣服穿得體面些,難道還要衣衫不整蓬頭垢面?”雲清瀾眉頭微皺,彷彿聽不懂似地,“還是說姚將軍習慣如此待客?”
此言一出,當即引得姚榮遠面上青紅交錯。
“雲青風你休要在此胡攪蠻纏!”姚榮遠怒喝一聲,轉而抬手直指雲清瀾,“方才戶部那賊人使的招式,分明跟那日武場上你用在我身上的一摸一樣!廢話少說,快將另一個賊人也一併交出來!”
“雖不知姚將軍說的戶部賊人是什麼,但姚將軍說的招式可是推雲換日?”雲清瀾似聽懂了一些,她點點頭,又接著道,“推雲換日雖是雲家武技,但也不是隻有雲家一門習得。”
她神色淡淡:“況且在下這幾日一直在家中陪伴母親閉門不出,姚將軍既說使出那招式的人是在下,可夜色深重,姚將軍可當真看清了?又或者,有什麼證據?”
“這要什麼證據!那人不是你還能是誰?你口口聲聲說你在府上閉門不出,那除了你們自己府上的人,你可還能拿出別的證據?”姚榮遠厲喝一聲,“拿不出證據,此事你就休想再推諉!”
“不對啊,姚將軍。”正此時,一路而來跟在身側雲裡霧裡的黃顯覺好像終於聽明白了點什麼,他看了看雲淡風輕的雲清瀾,又看了眼怒火中燒的姚榮遠,猶豫片刻沖姚榮遠道,“之前賬房中下官分明聽見,夜闖戶部的那兩個賊人,有個女的。”
作者有話說:
信仰崩塌需要時間,先看小雲兒乾坤大挪移bushi)
今天開工日,明天照常請假一天嚕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