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長生被羞辱得臉色赤紅,一時間甚至找不出話來回擊。他咬牙切齒,恨恨地盯著姚榮遠,可那姚榮遠卻不再理會他,他魁梧的身軀背轉過去,看向簇擁在一旁的龍虎軍將士。
“還有誰?”
姚明遠的目光在龍虎軍眾將士身上掃過一圈,最終落到剛下朝回來的趙騫關身上:“趙將軍?”
趙騫關還穿著沒來得及脫下的朝服,他臉色沉沉,看著姚明遠一言不發。
陛下讓姚明遠暫領三軍,雖非禦前親封的正將,卻已實掌兵權。
他今日早早候在龍虎軍中,想來早就已經收到訊息。軍前挑釁,怕也是呂蓮生的意思,借替換軍將的由頭殺殺龍虎軍的威風,以便日後收入囊中。
可如今他已然被提拔,雖旨意未到,但朝上的趙騫關卻是知情的。牛長生張平良二人動手尚可以不知者無罪為之辯護,可若他動了手,那便是以下犯上。
今日卸雲將軍兵權雖是呂蓮生所提,但分明也是陛下的意思。陛下忌憚雲家,他又是雲杉一手提拔的將軍,若有不慎只怕更會引得陛下對柱國將軍不滿。
龍虎軍的將士們看著趙騫關目露希冀,但趙騫關沉默良久,最終卻上前抱拳道:“末將身份低微,不敢與將軍動手。”
如此,那便是退了。
軍中當即有不少人露出失望。
“一個秀才,一個蠻子,還有一個···”姚明遠看著低眉垂首的趙騫關玩味地搖搖頭,嘖了兩聲,“徒有其表的老將軍。”
“怎麼,龍虎軍這就軍中無人了?”姚明遠對著趙騫關身後的眾將士們高喝一聲,繼而嗤道,“難怪敗軍之師!”
此言一出,龍虎軍將士們當即攥緊了拳頭。
他們在外面拿命掙太平,這群只會縮在京都的王八烏龜居然還敢來啐他們!
可那姚榮遠如此兇猛,就連趙將軍都要避其鋒芒,他們其餘一眾人等即便心有不甘,那又能怎麼辦?
但龍虎軍與京都禁軍向來不對付,今日若就這般退了,日後禁軍怕是要直接騎到龍虎軍頭上來了。
“我來討教!”
沉默間龍虎軍兵士間突然響起一聲高喝,只見周倦自人群中跨步而出,他手持長劍,英目劍眉,端的是氣宇軒昂。
“哪裡來的狗,也配跟我過招?”
姚榮遠卻看都不看一眼地冷嗤一聲。
周倦當即臉色一青。
他雖是飛騎隊領事,但飛騎隊卻只是雲傢俬兵,論起來周倦只是雲青風的近侍,在朝中未有官職。
只不過雲青風向來任人以能,周倦身手不凡,跟在雲青風身邊多年對行軍打仗也頗有見解,是以雖無實職,但軍中諸事雲青風也常交給他去做,將士們對他也大多十分尊敬。
可姚明遠今日要殺的就是這份尊敬。
昨日宴上雲杉當眾拂他面子,整個京都更是提起武朝軍將,被交口稱贊的都是他龍虎軍。他們禁軍沒日沒夜地四處巡視護衛皇城,難道就被當作驢肝肺?
好一點的叫他們護城軍,惡劣些的就差直接指著鼻子罵他們是看門狗了。
憑什麼?!
一口惡氣囿在姚榮遠心間,他怒火中燒,看著眼前堂堂而立的周倦是越發的不順眼:“怎麼,家裡主人不行了?讓一條狗在外面瞎叫喚!”
雲青風重傷之事在朝中官員裡早就不是秘密,姚榮遠更是在一月前周倦求上門來時就已知悉。
提起雲青風,周倦登時兩眼都紅了起來。
眾人只見雲清瀾假扮的雲青風若無其事地在外走動,可只有他知道真正的雲青風到底受了何等重傷——他可能這輩子都提不起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