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靈登時大急,小姐竟已經饑不擇食了?卻見雲清瀾眸光沉沉閃著細光,微不可查地沖她搖了搖頭。
雲清瀾吃完番薯後閉眼假寐,神經卻一直緊繃著提防天坑上的動靜。不一會腳步聲響起,雲清瀾掀開眼皮去看,果然有人匆匆離隊去了。
雲清瀾見狀鬆了口氣,正此時卻突然感到一股灼熱的視線黏在身上。她側頭望去,發現秦朝楚正定定地看著她。秦朝楚看得入神,眼神溫和嘴角含笑,一雙眸子在衡蕪山的落日裡閃著動人光輝,似在看什麼稀世珍寶。
可雲清瀾卻心中忐忑,只覺得自己的想法好似被其看透了一般。
若被看出心中所想,今夜之事只怕難成。
正當雲清瀾束手束腳唯恐在秦朝楚面前露出破綻時,面前忽然橫入一個雄壯的身影,徑直將秦朝楚的目光隔斷開來。
“雲小將軍,”戚猛忍著雞皮疙瘩擋進來,卻一時間又不知說些什麼,他搜腸刮肚地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你看今天的太陽,跟昨晚的一樣圓!”
夜幕降臨,整個天坑上下都逐漸安靜下來。
微風徐來,吹著天坑中的砂石冰粒嘩啦作響。
一片寂靜中雲清瀾突然站起身,徑直朝天坑一側走去。
“將軍?”笛靈覺察到身邊動靜,半抬起頭迷迷糊糊地喊她。
雲清瀾聞聲頓住腳步,她背對著笛靈,紅袍銀甲的背影映在月光下單薄細弱,微風吹過,不時掀起長袍一角,然後就露出其下被銀甲包裹的纖細腰肢。
被人喊住後雲清瀾也不應聲,就那麼沉默的站著。
笛靈嘆了口氣。
她跟隨雲清瀾多年,自然最清楚雲清瀾的性子。她不愛言語,有什麼事都只管一個人往心裡壓,如今全軍被困天坑,她雖嘴上不說,心中怕是隻比油煎。
“將軍,你也不要太過憂心。”笛靈困極,她半蒙著眼,腦袋支在半空中一點一點,打著哈欠安慰雲清瀾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一邊說著,又一邊沉沉入夢去了。
直到笛靈均勻的呼吸聲傳來,雲清瀾才再度抬起了腳。
“雲將軍。”
沒走幾步,雲清瀾就又被一道從身側傳來的溫潤嗓音給喚住了。
秦朝楚走到雲清瀾面前,只見雲清瀾雙目無神,兩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前方,若是叫笛靈看見,怕是又要大驚失色地叫喊起來。
可秦朝楚卻好像沒看出雲清瀾的異樣似的,他在雲清瀾身側站定,解下腰間佩著的烏黑長劍:“雲將軍孤身在外,還是要有一件趁手的兵器防身。”
秦朝楚一邊說著,一邊也不等雲清瀾應聲,自顧自地將那劍別在了雲清瀾腰間。
做完這一切,秦朝楚再度抬起頭,凝視著雲清瀾俊美出塵的側臉:“雲將軍此去一切小心,萬事切要量力而行。”
秦朝楚柔聲叮囑幾句,卻又突然低笑著搖了搖頭。
罷了,也不過幾句無用碎語,既不能與她同去,說與不說又有何分別?雲小姐想來也不會聽。
他只又低頭給雲清瀾緊了緊腰上繫著劍鞘的短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