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周圍爆出一陣毫不留情的鬨笑聲。
盡管跟包三俞相差懸殊,但只一刻丁成西就又撲了上來。
包三俞剛才推了丁成西一下,心中頗有些欺淩弱小的懊悔自責,眼下丁成西再上來,他也不敢再過分用力,只小幅度地推拒他,二人一時間扭打在一處。
“好了好了!”
沒想到就是看個戲,竟然又把自己捲了進來,戚猛沒好氣道,“你這馬多少錢,老子買了!或者要是不滿意,等回了朝,老子再給你尋一匹好的!”
包三俞瞪大眼,急道:“將軍,我沒吃他的馬!”
“沒吃沒吃!”戚猛不願理會地擺手敷衍他,只想快點結束這個鬧劇。
包三俞愣了片刻,在周遭人身上環視一圈,突然眼中兇光一閃,他一腳踹開丁成西,然後猛地抽出腰間短刀,咬牙朝自己肚子上刺去!
鐺——!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聽一聲清脆嗡鳴,包三俞手中的短刀就已經徑直被人挑飛出去。
鋥——
短劍寸寸沒入泥土,包三俞腕處被那一擊震得痠麻,他迷濛著一雙眼抬頭看,雲清瀾不知何時已經越過人群,站在他面前。
“將軍!”
雲清瀾收劍回鞘,凝著一張俏臉沉沉逼視他:“你剛才要做什麼?”
包三俞兩眼一紅,咚地一聲跪在地上:“我包三俞雖然不是什麼英雄好漢,但也是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一個人!如今被人冤枉,索性便開膛破肚叫他們看看,我到底吃沒吃他的馬!”
戚猛在這時也終於反應過來,只見他蹬蹬蹬上前幾步,對著包三俞就是重重的一巴掌:“一匹破馬,也值得你尋死覓活?”
事情鬧到這一步戚猛也來了脾氣,他解下腰間錢袋扔在丁成西腳邊:“拿去!別再來煩老子!”
“那你為什麼打嗝!”
錢袋落在雪地,發出一聲悶響,聽著分量極重,可丁成西根本不看地上那錢袋一眼,只不依不饒地追問道。
打仗確實痛快,可治軍卻是個極為棘手的事。雲清瀾捏捏額角,也隨著丁成西一道看向包三俞,丁成西為人較真,若不掰扯明白,今夜怕是難以善了。
“我,我剛才就是吃了幾個番薯!”包三俞憋著口氣說。
不知還要在山中徘徊多久,番薯作為所有將士唯一的口糧,每人每日都劃分了固定的份額,可這分量對體型壯碩的包三俞來說堪堪只夠果腹。到了夜裡他餓得難以入眠,就藉著撒尿的名頭出來偷幾塊番薯吃。
包三俞終於被丁成西逼問出來,可丁成西還是不信。到了這個時候,不管他說什麼,都叫人覺得他是在給自己找藉口。
雲清瀾心底默默嘆了口氣。
雖說她是全軍主將,可眼下趙騫關帶著一小隊騎兵出去探路,丁成西無人庇護,她需得替趙騫關照顧他一些。
雲清瀾思索片刻,只對丁成西道:“眼下馬匹已失,此事非你所願,想來趙將軍也不會怪罪於你,不然就如戚將軍所言,這馬你且記龍虎軍賬上,待班師回朝,我再兌現於你。”
雲清瀾沒有應包三俞的話,這叫包三俞越發覺得自己洗不清。他騰地一聲從地上站起,赤著一雙眼道:“我沒吃!我這就去把他的馬找回來!”
包三俞一邊說著,一邊不由分說地轉過身,朝林子深處去了。
“臭崽子,明日趕不上行軍,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戚猛叫不回包三俞,只能對著包三俞背影一陣臭罵,然後擺擺手打發周圍看熱鬧的兵士,“散了散了!”
“軍中行跡隱秘,此時有人擅自離隊,恐出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