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猛大步走到雲清瀾跟前,興奮地抱拳道:“此戰我們大獲全勝,雲小將軍的計策真叫我老戚服了!”
戚猛說完才發現雲清瀾身後還站著一人。
他兩眼微眯看了秦朝楚片刻,突然大喊一聲:“來人!把這稷元質子抓起來!”
四下當即有兵士圍了上來。
秦朝楚也不反抗,任由其被人擒住。
戚猛拔出腰間配劍,怒氣沖沖道:“為了突圍,我們龍虎軍不知死了多少人,你這個沒什麼鳥用的質子怎麼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裡!”
戚猛一邊說著一邊舉起長劍,沖著秦朝楚當頭砍去。
鐺——
只見寒光一閃,戚猛的劍卻在秦朝楚頭頂被人攔下了。
“雲小將軍?”
戚猛看著抬劍擋她的雲清瀾不由得一愣:雲青風平日言語中對這個無能質子並不待見,怎麼今天居然會給秦朝楚擋刀?
雲清瀾還沒開口,就聽秦朝楚突然道:“軍中主將尚在,什麼時候輪到一個營中將領來發號施令。”
秦朝楚聲音冰冷,同先前跟雲清瀾言語時的溫柔模樣判若兩人,雖被人擒制,可他卻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淡定模樣,頗有幾分帝王之姿。
他不為自己開脫求饒,竟是先要指責戚猛越俎代庖,言語間對雲清瀾更多是維護之意,可謂怪哉。
“雲小將軍是老子看著長大的!輪不到你這個鳥質子說三道四!”
戚猛面色一僵,雖然口中硬氣,可眼角卻不由自主地瞟向雲清瀾。
他在軍中粗野隨便慣了,雲青風又向來和氣,只要不是什麼原則性的事情,雲青風從來都是隨他去。可這次重傷後雲青風性情大變,不光少見笑意,就連言語也少了起來,雖說奇兵制勝,可他的想法卻叫人捉摸不透。
雲清瀾對戚猛道:“戚將軍,秦朝楚既是稷元送來的質子,那武朝就需為其性命負責。眼下兩國交戰局勢未定,若是他在我龍虎軍中出了事,怕是不好交代。先著人看著他罷。”
確實是他沖動了,戚猛應了一聲,差人將秦朝楚押了下去。
雲清瀾又道:“戚將軍這方戰況如何,那太子秦朝年可是棘手?”
說起秦朝年,戚猛登時又來勁了,眉飛色舞地把圍殺秦朝年的事又說了一遍。說到秦朝年被其砍傷昏迷時,雲清瀾神色當即沉了下來:“戚將軍可還記得,砍傷秦朝年用了幾分力氣?”
“也就,兩三分把。”戚猛摸著耳朵想了想,他那一斧先是被秦朝年兩側士兵攔了一下,秦朝年自己又向後躲閃,待落到秦朝年背上時,十分力氣也就只剩了兩三成,“不過那鳥太子可是嚇得夠嗆。”
戚猛說到這裡又十分不留情面地嘿嘿嘲笑兩聲,卻見雲清瀾神情凝重,眉頭緊蹙。
“雲小將軍···怎麼了?”戚猛見狀不由納悶道。
日上三竿,龍虎軍此刻都聚集在衡蕪山脈的邊緣,雲清瀾沉默片刻:“全軍休整一日,明日向山中開拔。”
···
昏迷中的秦朝年被稷元將領護送回大帳時就已經發起了高熱,似乎魘在夢中,口中時不時地大喊著“殺了他”“快來護駕”之類的字眼。
隨行軍醫給秦朝年看過後,向唐乾引回報道:“太子殿下的傷口雖大,但只是個皮外傷,沒有傷及內腑,屬下已經給太子做了包紮。只是太子如今受到驚嚇,怕是會落下心病,若處理不當,恐怕···”
唐乾引一顆心漸漸涼了下來。
雖說軍醫已診斷秦朝年的傷並無大礙,可如此大的一個刀傷,若是就這樣帶著重傷太子回去,他是如何都跟稷元皇帝交不了差,更何況秦朝年還有可能落下心病。未來的九五之尊如果落下心病,那整個稷元,怕是也走不遠。
唐乾引回想著昨夜龍虎軍破圍時的打法,從龍虎軍內鬥開始,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與雲青風對戰多年,此次破圍之計奇詭難料,中間更是用重騎上千人的性命做餌,如此狠辣果斷,絕不是雲青風的風格。
唐乾引在心中沉沉地想,龍虎軍中怕是另有高人。
但不管這高人到底是誰,眼下秦朝年身受重傷,他都必須給其一個交代。
唐乾引的目光落在沙盤上那一片群山環繞之地,他唯一的選擇只有,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