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億抖了下眼皮，差點繃不住神情，黑暗中，手掌在她身上來回的捏動，從手腕摸到肩膀再到腳踝，最後像是挑選上好豬肉一樣，拍了拍她的臉頰。
“姐，你得盡快決定了，咱們感恩會的活動可都通知下去了，各種祭祀手段都要提前準備的，明天就該帶小朋友們佈置感恩會現場了，小朋友們親手佈置的場景，也是給爸爸媽媽的驚喜了。”林老師邀功道，“我們出生的那片圓木祭臺，我也好好清洗過了，可以投入使用，到時候祭祀的時候事半功倍。”
“還有咱們的幼稚園的園歌，我也教的差不多了。”袁老師也急忙邀了功。
夏億對蒼老女聲的主人有了猜測，這女人恐怕就是她先前在照片上看到的周老師，不過周老師的聲音似乎要比她本人的模樣蒼老的多，各種停頓和說話方式聲音更像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
“我怎麼瞧著少了兩個人？”周老師再次說道。
四周安靜下來，好一會袁老師才開口：“中午的時候，白竹被她夢遊扔到了另一個小孩床上，晚上他們幾個新來的小孩一起去了後面的小樹林裡，死了一個，我和林老師把他們的東西都收起來了。”
“你們幹的好事！兩個孩子的記憶摻雜到一起能不混亂麼？！”周老師低聲訓了一句，“我早就和你們說過，現在孩子們還在接收咱們之前的記憶，是十分脆弱的，看孩子的時候耐心一點，咱們可不像人類家族龐大，少一個孩子咱們種族就少一個人，咱們就不會更強大。”
“你們兩個是我特意挑選出來的，收收你們的小心思，可不要讓我失望。”
“知道了，姐。”林老師和袁老師異口同聲說道。
良久，夏億才感覺到注視著自己的目光被收回，腳步聲向外走去。
“姐，其實也不用擔心，新來的這幾個我都控制了，絕對不會再有夢遊的機會了。”袁老師說道，“等咱們祭祀完，這些小崽子可就什麼都不怕了，那些髒東西也碰不了他們了，等我們族群的人長大了，自然就能將更多的小朋友拉入我們了。”
“還是要謹慎些，白竹的父母沒有察覺到異常吧？”
“沒有，我用能力和他父母打的電話。”
夏億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關門聲響起來，這才緩緩的放鬆了緊握的拳頭，等了足夠久，四周靜悄悄的只剩下小孩子的呼吸聲，她才輕輕的松開心頭那口濁氣，輕張開口。
下一瞬，蒼老的女聲驚雷般在夏億耳邊炸響。
“看來這孩子真睡著了，可惜了。”
“這孩子我仔細觀察過，性格膽小，孤僻內向，來了一整天和周圍小朋友說上三句話的一個都沒有，選擇她絕對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林老師說完，三人的腳步聲再次響起來，輕巧的關門聲也二次響起來。
夏億的舌頭死死的頂在上顎上，汗漬侵濕了頭下的枕頭。
夏億沒有再睡，一直等到四周明亮起來，周圍響起小朋友嘰嘰喳喳的聲音，她才睜開眼睛，坐起來，起床，活動了一下身體，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身體都僵硬的厲害。
“小朋友們都醒了麼？”起身沒多久，林老師就笑著推門走進來，“疊好被子，老師帶你們去洗漱，換衣服了，今天咱們統一穿幼稚園的園服。”
“億億，你們新來的還沒有領園服，待會路過老師辦公室的時候，你進去找周老師拿幾件，我們的園服都放在周老師那裡，什麼尺碼都有的。”林老師拉著一串小朋友向外面走的時候，順口叮囑夏億道。
周老師的位置在整個辦公室的最西面，用磨砂玻璃分隔著，站在浴室門口是丁點都看不到周老師辦公室的場景的。
她過去的時候，周老師沒在那裡，桌面和電腦上是大摞大摞的資料。
白哲，男，30歲，身高：181，工作：當地酒樓的老闆，配偶：喪偶，親屬：白竹。
高季行，男，，工作：銀行廳長……
夏億，女，2歲，身高：167，在讀幼稚園孩童，父親：……
夏億在一摞家長的資料表中，發現了自己的資料，而且只有她和白哲的表格上打了大大的對勾，重點標記上了，拿資料的時，最下面的病例單被拐出來。
夏億頓了下，是周老師的，上面被雜亂的線條和文字覆蓋，只能隱約讀出上面的病症。
周桂琴，胃癌晚期？？
這些怪物也沒能克服癌症麼？
病例上還有相對清晰的一趟文字，夏億低頭眯著眼睛默讀：我需要找一個新的身體了。
咚，咚，咚，就在夏億認真讀漢字的時候，腳步聲漸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