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偉正了正自己脖子上系的領帶,之後又把雙手交疊在一起,背脊挺得筆直,笑得儒雅溫和。
“電視臺很大,而且舞美什麼的也很考究。”
蘇星眠故意順著他的話答,得了李建偉一記眼刀後,才收起了玩笑的態度,一本正經地說道:“李叔今天帥!和原來帶著我們集體造反,扒拉徐導褲腳的形象,簡直是判若兩人。”
哪壺不開提哪壺!李建偉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行了,叔得趕去隔壁彩排中秋晚會,等哪天都空了,咱們五個約頓飯。”
蘇星眠看破不說破,笑著點頭應下了。
綜藝結束後,他們五個人建了個小群,聊聊近況嘮嘮閒話,訊息就沒斷過,說的最多的,就是伙食待遇大不如從前。
尤其是文景,接連半月在群裡分享了他的綠菜葉套餐,看起來命就很苦的樣子。
蘇星眠是開場第一個節目,趁著導演帶她走場,除錯機位的這個空檔,工作人員手腳麻利的換了舞臺置景,錄製就正式開始了。
全場的燈光驟然熄滅,隔了大概兩三秒,停在水臺河道中心的花船驟然亮起百盞燭光,懸掛著的茜色紗幔悠然落地,露出了一抹窈窕的身影。
她如玉般的手指看似隨意的撥弄著琴絃,但飄出的曲音卻像醇酒一般醉人心扉,所有人的心神瞬間都被她盡握手心。
隨著琴聲越來越柔,越來越緩,蘇星眠臉上玩世不恭的表情一散而盡,伴隨著乾冰雲霧,她悠然起身,猶如神女一般,從水臺飛身而起。
她的腳尖輕輕點在水面上,蕩起圈圈漣漪,放置在三道弧形臺階上的蓮花燈,也隨著她的步伐,逐級點亮。
等飄至主舞臺後,舞臺泛起了青藍色的光暈,隨著笙簫的泣訴,蘇星眠翩然而動,金絲羽衣隨著光線不斷變化著色彩,或月白,或霞紅,環佩叮咚碰撞的聲音,與樂聲交相呼應。
忽然,琵琶弦裂,蘇星眠連旋三十六轉,羽衣獵獵作響,衣上繡著的鸞鳳彷彿振翅欲飛。
伴著漸急的鼓聲,她又如離弦的箭一般急衝向前,羽衣在風中繃直如刃,卻在觸到屏風前的一瞬,腰肢像被無形的絲線牽引著一般,整個人向後仰倒,長髮幾乎觸及地面。
她就像是被困在籠子的金絲雀一般,明知逃不脫,卻執拗的撞著南牆。
那逆勢揚起的水袖精準的捲住了樑上垂落的綢緞,她借力一蕩,伴隨著琥珀色的光輝,藏於袖中的短劍在巨石上刻下了“大唐盛世,萬朝來賀”幾個大字。
筆走龍蛇間火花四濺,映照著她臉上的倔強與孤傲。
突然,樂聲猶如銀瓶乍破般戛然而止,水袖應時斷裂,預示著大夢一場終將醒的結局。
蘇星眠緩緩從空中墜落,跪伏在一片荒蕪中,羽衣頹然委地。
……
連妤在後臺看完了蘇星眠的整個舞臺,震驚的小嘴微張,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被譽為舞蹈屆的天才,和蘇星眠差不多的年紀,卻已經被捧上了眾人嚮往的首席寶座,這給了她驕傲的資本。
這個節目,開場的第一人才是這期節目的核心,所以對於有人用同樣的表演形式,搶了她開場位置的行為,她很是看不慣。
她以為,是導演組向資本妥協了,才不鹹不淡的刺了幾句。
哪成想,人家是真有兩把刷子在身上。
(本章完)